這是一場沒有太多懸念的戰斗。

不過，梯度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沒有任何的惡意，并且只管往灰燼已經做好防御姿態的雙臂、腿等部位發動攻擊。

很明顯，他是想通過實戰，讓灰燼自行領悟何為‘流’。

二人在又一次拳腳相撞后，紛紛彈身退開。

“現在有沒有察覺到什么？”梯度站定身形，甩了甩雙手手腕，還彈了彈腿，因為這幾個部位有些疼。

對面的年輕人，比起上次，身體的強度變得更加可怕了些。

特別是他的右臂以及后背。

一拳，一腳砸上去，真就感覺像打到、踢到鐵板一樣，讓梯度微微齜牙。

聽到問話，灰燼認真地想了想，不確定的回道：“我們打了這么半天，都只用了‘堅’，所以無法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只能算平局？”

梯度點點頭，“答對了一半...實際上，如果繼續按照這種戰斗方式進行下去，要我想，只會對你更有利。

因為你我之間的身體基礎素質、強化系能力的側重點都不同，近身肉搏，又只應用‘堅’的情況下，你的優勢越往后越明顯，而我則相反。”

灰燼作出洗耳恭聽狀。

梯度的解說沒有讓灰燼升起太多意外。

念能力者之間的戰斗，并不是1減1這般簡單、并有標準答案的數學題。

拋開各種各樣的特殊技不談，光是每個念能力者自身的基礎素質，以及能力的側重點，都會令戰斗的最終結果出現無數種可能性。

當然，知道是一回事，認不認可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灰燼始終認為，只要力量足夠強，甲足夠厚，管你千道萬種，我只問一句——其奈我何？

“除開側重點和優勢，我們兩個現在的這種狀態，可以說是攻擊、防御各占50?！?/p>

梯度緩緩道來，“也即是當彼此都只用‘堅’的情況下，不管戰斗的再激烈，也無法給予對方太大的傷害。那么，你覺得這時候該怎么做？”

“如果是為了盡快結束戰斗，或者在短時間內爭取更大的優勢，這種情況除了使用‘硬’，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什么辦法?！被覡a輕輕搖頭，心里又默默補充了一句，‘將妖刀除外的話。’

“......”梯度無語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忍著脾氣，低吼道：“你這個笨蛋！剛剛不就說了嗎？！要是‘硬’以外的部位被打中了怎么辦？啊？！找死嗎？！”

灰燼木著臉，看著抓狂的梯度，“那不然呢？不用硬的話，就只能將氣...呃！”

梯度深吸一口氣，抱著膀子，挑眉，“怎么，這個時候才發現嗎？在和我的第一次戰斗中，你不就用出來了么，還很嫻熟！”

灰燼蹙眉，他的確捕捉到了關竅。

還在那座海島上的時候，為了開發出屬于他自己的特殊能力，他與匕諾透進行了一次對練。

這次對練，灰燼全程處于挨打的狀態。

但為了盡量讓挨打的部位受到的傷害減弱，在匕諾透每次進攻后，他都有所明悟，便漸漸地嘗試著將氣，緩緩向那些挨打最多的部位集中。

“凝？”灰燼輕輕問道。

梯度頷首，心中燥意終于平復，“沒錯！”

說著，他再次發動練，用更多的氣包覆全身，“在這樣的狀態下，我的攻擊力和防御力都是50，只要在攻擊的瞬間，將右拳的攻防力調整成70...”

在灰燼的視線中，梯度身周其他部位的氣開始減少，而右拳的氣卻開始增大，但并不似‘硬’一樣，身周其他部位的氣全部消失，而是留了三成的量，依然附著在體表，進行防御。

“而全體剩下的30，就像現在這樣一邊使用‘凝’，一邊視情況而改變全身各部位的攻防力?！?/p>

梯度說到這里微微一頓，開口提醒道：“這種技巧就被稱作‘流’！那么接下來，我將以右拳攻防力70，其他部位30的分配比例，向你再次發起進攻！準備好了沒？”

......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悶響，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直到二人皆感疲憊時，才氣喘吁吁的攤倒在地。

“呼，現在明白了吧？這就是‘流’！”

休息了十分鐘，梯度坐起身子，朝著灰燼擠眉弄眼。

所謂的流，就是調整身體部位的氣量，以改變身體攻防力的技巧。

而這種技巧的主要特點，就是在戰斗中，能迅速改變身體特定部位的攻防力來給予對手傷害，或者防御對手的攻擊。

說起來挺簡單。

可這一門技巧，想要做到運用自如，在戰斗的瞬間發動出來，就需要不停的修煉。直到如臂指使，氣隨意動，才算能稱作學成。

因為，若是氣的移動速度比對手慢上哪怕零點幾秒，不僅自身的攻擊很難給予對手傷害，也會在防御對手的攻擊時，來不及用足夠的氣防御而受到傷害，甚至被對手一擊斃命。

“那我這就算已經學成了？”灰燼亮著眼睛。

梯度點點頭，“所以我才說你這家伙讓人驚訝啊。要知道，我為了學成這一門技巧，可是經歷過大小百戰，又日夜不綴的自行修煉了整整半年，才堪堪能做到氣隨意動這一點！”

“是嗎...”灰燼笑了，似乎對自己能在無意中學會這些念的高級應用技有些滿意，但比起這些，他還是對‘圓’更加在意。

“現在能教我‘圓’了嗎？”灰燼興致勃勃。

經過十分鐘發動了‘絕’的休息，兩人的精力都恢復了一些。

“你覺得現在還需要我來教導你‘圓’？你已經知道它的原理了吧？”梯度沒好氣的反問。

灰燼一怔，隨后也覺得有道理。

認真來說，圓，也是和堅一樣，屬于纏和練的高等聯合應用技。

不過和堅始終附著在身周不同，圓是讓氣以自身為圓心向外擴展，也可以理解為將氣發出去，并維持不散。（注1）

這有點像放出系能力者釋放氣的特點。唯一不同的是，發動圓所產生的氣，并不是真的離開了能力者的身體，而是擴大了‘附著面’而已。（注1）

就像能力者將自己的體型膨脹了好幾倍、幾十倍，而那些氣，只是被能力者膨脹的體型‘撐大’了一樣。（注1）

“‘圓’的定義為，一種將氣擴展至自己兩米范圍以上，并維持多于1分鐘的技術。”

梯度就這么盤腿坐在地上，周身氣量再次涌現，如那天一般，以他為圓心迅速向外擴展，形成一座半徑超過四米的半圓形氣罩。

“想要學會它，以你現在掌握的技巧來說并不難，只要好好練習，或許半個月你就能成功...”梯度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嘿嘿笑了起來，“不過，要想讓圓發揮出最大的效果，光這樣可是不夠的?！?/p>

話音剛落。

灰燼就發現，起先還能看見的氣罩突然消失。

“隱，將隱運用到圓中，就能讓其他能力者，無法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手感知到了，哈哈哈，你依舊是個菜鳥！”梯度很滿意灰燼的愕然，哈哈大笑。（注2）

與此同時。

昏迷中的兩個侍女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