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

在灰燼認識的所有能力者中，只有小胖子和祭獄能夠操縱人。

不過，這兩者的能力效果雖然相同，但也有很明顯的區別。

小胖子需要將那些造型奇特的針插入人的身體，才能發動能力。

先不說灰燼在那三具已不成人形的尸體上未發現任何類似針的物體，就算小胖子真的要殺他，也不至于等到現在。

要知道，他們可是同床共枕了三個晚上。

“祭獄。”

灰燼散出殺意，聲音冰冷的吐出這兩個字。

與小胖子不同。

祭獄的能力，需要與人進行身體接觸，也即是握手（注：此刻灰燼還不知道真相），并掌握對方的真實姓名，才可發動。

想到這里，灰燼低頭看向身前死狀凄慘的軍士。

在他那一身千瘡百孔，已被鮮血浸透的墨綠色制式軍裝上，左胸的位置，有一塊鋼制銘牌，上刻有上士軍銜、編號、所屬部隊番號以及他的名字——蒂姆·肯達瓦。

咔咔咔！

第二輪掃射結束，隨之而來的，是快速換彈匣的聲音響起。

“兩秒鐘？夠了！”

灰燼全身緊繃，同時發動‘纏’與‘練’，讓更多的赤紅之氣包覆全身。隔遠看，他就像是被一團紅色的氣狀厚繭包裹其中。

只要長時間維持這種狀態便是‘堅’，能為他提供更強的攻防力。如果修煉到更高的層次，再配合身體本身的強度提升，甚至硬扛子彈、火箭炮都不是什么難事。

這是梯度的原話。

不過現在的灰燼，不論是念、還是身體的強度，都還達不到硬扛子彈的程度。

想要硬扛子彈，只有等到惡詭纏身第二階段的開發——鐵肉完成，灰燼才會嘗試著用子彈檢驗一下修行成果。

至于現在。

之所以發動‘堅’，更多的是為了預防其他處于未知狀態下的潛在威脅。

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灰燼，也終于有所行動。

哐！

一塊車體殘片，被灰燼單手抓起，并扔了出去。

砰砰砰砰——

三支沖鋒槍瞬間再次響起不絕于耳的子彈噴吐聲。

約莫三秒。

咔咔咔。

子彈噴吐聲驟停，轉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空洞的扣動扳機的咔咔聲。

沒有子彈了。

就是現在！

早已蓄勢的灰燼，身影一閃而逝。

等他再次顯出身形時，那三名被操控的軍士手腳盡折，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滿臉呆滯的癱倒在地的同時，還試圖給槍支換彈匣。

當然，手腳盡斷的他們，現在做什么都是徒勞。

灰燼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也警惕著四周慌亂尋找掩體的人群，還有那些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卻來不及作出反應的其他軍士。

“嘁！”

街邊，一株繁茂的大樹下，有三個呆若木雞的軍士，而祭獄也隱藏在這株大樹的背后。

祭獄咬牙恨聲啐了一口，“這些玩具真是垃圾！不過，勝在數量多！”

話罷。

借著樹前軍士的遮掩，祭獄快速來到他們身后，輕拍他們的后背，同時開口道：“婁伊、塞爾維爾·斯坦森、切克·鬧鬧，接下來就辛苦你們了！”

三名軍士正待回頭，卻陡然打了個激靈，隨即三人盡皆變作一臉癡呆狀，齊聲木訥的回答：“樂意至極。”

與此同時，另一邊。

灰燼眼下的三個軍士突然口吐白沫，全身痙攣一陣，最終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這讓他心中一緊，迅速回頭，就瞧見遠處大樹下，又有三名軍士，手持槍械，如喪尸一般，朝他所在的位置靠近。

“又是三個嗎？看來，那該死的家伙只能同時操縱三個人...”灰燼在后退的同時，雙眸飛快掃視四周，“而且，能這么快的更換操縱目標，就代表他距離這些手握槍械的軍士極近！”

那株繁茂的大樹，極有可能就是祭獄剛才藏身的地方。

‘在與操作系能力者戰斗時，除了要防止被其操縱以外，還必須想辦法找到他們的藏身之地。’梯度的教導在灰燼心中升起，‘大多數操作系的能力者，為了隱藏自身以及作用于操縱對象身上的‘念’，要么使用絕，要么在發出的‘氣’中，加入‘隱’。’

當然，也有一些操作系的高手，在結合了放出系的能力后，可以將操作系的念發出體外，獨立運行，讓對手更加摸不準他的本體所在。

念的千變萬化，還有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運用，也同樣適合操作系。上述只是兩個最常見的例子，并不代表全部。

但那些終歸只是少數，大多數操作系能力者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如果你未來碰到了操作系的能力者，不要猶豫，直接發動‘凝’。就算不能通過凝的技巧找到對方，也可以因此大致判斷出對方所掌握的能力，這一點，對于強化系的我們，很重要。’

回憶完畢。

灰燼再無任何猶豫，開始凝氣于雙眼。

可也就在這時。

那三個軍士似乎察覺到了灰燼的意圖，即使距離過遠，也依然朝他悍然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槍聲再起。

在這種境況之下，灰燼不得不優先尋找掩體，躲入一輛被碾壓成爛鐵的私家車背面。

“發現我準備使用凝了？”灰燼緊皺眉頭，“那這就表明...”

“他屬于大多數那一類，并且那個該死的家伙此刻距離我不遠，”灰燼慢慢扯起嘴角，露出冷笑，“又為了預防操縱目標再次被我折斷手腳，他應該會選擇躲在離其他軍士盡可能近的地方。”

槍聲短暫的停歇。

灰燼也趁著這點微不足道的時間，再次掃視四周。

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離自己目前最近的公交車站的位置。

那里不僅適合隱藏，視野也最為開闊，同時還有兩名軍士駐守。

“凝！”

氣量匯聚于雙眼，即使不去關注朝他繼續靠近的軍士，只將視線投向那座車站，也能讓他看見那三縷如波浪細繩一般的‘氣’的源頭全部來自于車站背后的陰影位置。

灰燼滿臉陰霾，殺意騰騰而起，“找到你了！”

不超過二十丈的距離，他有把握一邊避開沖鋒槍的掃射，一邊以最快的速度奔至那個位置，并揪出那個該死的混蛋。

雙腿蓄力。

幾乎只是眨眼。

躲在車站站牌背后的祭獄，只覺那輛被碾壓的慘不忍睹的轎車背后沖出一道虛影。

心中一驚，意隨念動。

砰砰砰——

槍聲驟起，數十枚子彈尖嘯著刺穿空氣，奔向那道人眼難以準確捕捉的身影。

而祭獄，也近乎在同時，閃身飛退，且還不忘斷開與那三個軍士之間‘氣’的連接。

早在灰燼露出施展‘凝’的意圖時，他就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