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絲聞言，先是一怔，而后露出回憶的表情。
沒過多久，彭絲的眸子終于亮了。
“是的誒！”
她恍然大悟，接著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整個人又透出那股韌勁兒來。
“我明白了！因為我的基礎太薄弱，所以他是通過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提升我的抗擊打以及防御念的能力！”
沒錯。
梯度就是考慮到匕諾透與彭絲之間的差距，才在和彭絲對練時，收斂了大部分氣量。
這個外冷心熱的男人，還為了照顧彭絲可能出現的負面情緒，以及被打擊到自信，所以每次拳頭上附著的‘念’，都只夠在能放倒她的同時，又不會真的傷到她的程度。
這樣一來，就會令彭絲產生他‘不可怕’，扛過十分鐘并不是‘難以企及’的錯覺，讓她時刻保持著足夠的自信心。
有點溫水煮青蛙的感覺。
“嗯，”灰燼點點頭，又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他在與匕諾透對練時，拳頭上的‘念’，其實只有5成。而你，到了現在，已經能扛下他4成的攻擊力。”
“除了這些，你也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堅’與‘流’...”灰燼將筆記本遞還給她，“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念的高等應用技，可你還是在沒有完全掌握基礎四大行中的‘絕’與‘發’的情況下，就學會了它們啊。”
聽到灰燼語氣里帶著的認可意味，彭絲雙眼冒著星星，難掩喜意的接過灰燼手中的筆記本，又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這是她的愛好，也是她的習慣。
在進入絕地大逃殺之前，她就因為自小可以與蟲子‘交流’的天賦，逐漸喜歡上了搜尋各種昆蟲。
而這個神奇的世界，別說是其他更加廣袤的大地，即便是彭絲的家鄉——那個坐落在‘巨人群山’中的村子方圓百里內，都有一萬多種奇奇怪怪的蟲類。
為了搜尋和認識這些大小各異、有毒、無毒的蟲子，久而久之，彭絲養成了記錄的習慣。
不管去到哪里，她都會隨身攜帶好紙筆。只要遇到不曾見過的蟲類，她都會通過天賦，將其的形態、習性等等記錄下來。
當然，絕地大逃生時期算是個意外，她沒能記錄下出現在那座海島上的蟲子們，因此也讓她有些遺憾。
灰燼看著認真記筆記的彭絲，不由得想起一月前她剛剛開念時的情景。
她呆在租房里，一遍又一遍默寫有關‘纏’的要點。
那勁頭，就像是要將之銘刻入骨髓，成為身體的本能一般。
當彭絲停下手中筆，灰燼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彭絲，你有想過在確認自己的系別后，要開發什么樣的能力嗎？”
彭絲抬頭，臉上的喜色不變，很肯定的點頭道：“嗯！我要開發出誰也無法碰到我的能力！”
灰燼聞言愣了愣，這個回答讓他始料未及，但隱隱中又覺挺符合彭絲的個性特點，“...呃，能再具體點？”
按照他剛剛閃過的念頭，是覺得彭絲如果確認的系別為具現化系，那么具現附有特殊能力的筆記本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也是在知道具現化系能力者的修行特點后，他腦中閃過的念頭。
具現化系的能力者，想要具現出某樣事物，將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如果能力者本就對某樣事物很熟悉，同時又充滿了偏愛的話，便可以大幅削減具現所需的時間和精力。
不過，開發能力這種事，只能由她自己決定。
畢竟，念能力在某種意義上，就是能力者本心意念的產物。
“就是那種啊，別人無法靠近我，也碰不到我，或者說，我能隱身，并且還能像靈魂一樣，沒人能觸碰到我的能力！”彭絲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灰燼還未答話，梯度就走了過來，也剛好聽見彭絲對自己未來能力的構想。
“不錯啊，這個能力很厲害。”梯度朝著彭絲豎起大拇指稱贊，隨后又一臉若有所思的用手摩挲著下巴，“...但這種能力的概念還是很模糊，你需要更具體的去構想它，只有這樣，它才會以更完善的方式出現在你面前。”
說完，梯度伸出手指向角落里依舊對著剪刀發呆的匕諾透，笑道：“在這方面，我相信匕諾透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你可以去問問他。”
誰知，彭絲卻撇過臉去，拒絕，“我才不會去問他！”
這個回答讓灰燼和梯度面面相覷，好在彭絲又繼續道：“萬一讓他知道了我的能力大部分是為了針對他才開發出來的話，他會不會又轉而開發出專門針對我能力的怪剪刀？”
“咳！”聽到這里，正在喝水的梯度差點被嗆死，“所以，你構想這個能力的靈感，有很大一部分只是為了防止被他剪掉頭發？”
彭絲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啊。”
梯度張了張嘴，不知道再說什么了，只得將視線轉到灰燼身上。
“不管靈感來自哪里，只要適合自己就行了。”灰燼聳聳肩，“梯度，你自己也這么說過。”
“是這樣，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著，以這樣為基礎的能力構想，可能會存在很大的缺陷。”
梯度搖搖頭，解釋道：“因為基礎與目標不對等，就像建造一棟高樓，設計的是一百層，但因為土地和地基的原因，這棟高樓的設計方案要么直接夭折，要么再次修改設計，這無疑會耗費更多不必要的時間和精力。”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就是一根筋的繼續按照原有的設計建造高樓，然后承擔極高的風險。
一旁的彭絲聽的似懂非懂，但她將梯度和灰燼的話，幾乎原封不動的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其中，有兩個被梯度匆匆帶過的詞——誓約與制約。
......
深夜。
灰燼躺在床上，沒有入睡，而是看著頭頂的幾塊木板，心里默默估算著時間。
“還有一個月二十天了。”
這些日子，他們沒有離開過后殿一步。
在梯度的庇護，以及小胖子的操作下，暫時也沒人能查到這里。
倒是那些新的試煉者，給梯度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知道迷宮走廊中的秘密牢籠是怎么了，時不時的就會被那些試煉者找到，并輕易破壞。
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秘密牢籠是很堅固的，除非獲得了系統的權限，或者特殊的鑰匙，否則，就算是拿導彈來炸，也沒有什么用，依然固若金湯。
而秘密牢籠里關押著的，除了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以外，還有為數不少的異獸、魔獸！
這些兇殘的家伙，一旦被放出來，就會大肆殺戮和破壞，并企圖離開地下，重回世間。
因此，作為整個奪命要塞最高長官的梯度，就身兼看護它們的職責。
一次又一次的下去迷宮，讓梯度不厭其煩的同時，也大大耽誤了他自己，以及灰燼等人的對練修行。
想到這里，灰燼伸手虛握，妖刀村雨乍現。
他輕輕撫摸著赤紅的刀鞘，感受著冰冷的觸感，輕聲自語，“原本是想讓你嘗嘗那些雜碎的鮮血，現在看來，不如先給你吃點開胃小菜...”
話才說了半截，妖刀開始顫抖，發出輕微的嗡鳴，一股冷意從手指蔓延，試圖攀向他的腦袋。
灰燼冷笑著，手中力道更大了幾分，“放心，在沒找到徹底讓你臣服的辦法之前，我不會再讓你出來的，役小角。”
......
翌日，整個后殿一如往常。
除了小胖子和奇巴布以外，所有人都繼續進行著高負荷的修行。
體能、念，都沒落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
他們在快速變強的同時，十二月悄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