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牧云得意地朝李承乾挑了挑眉。
沒辦法……好學生的優勢，寬容度要高許多。
上一世讀書時光中，他一直只是名普通學生，唯有羨慕的份，今日終于體會到了，實在太幸福。
可惜！這機會怕是只有一次。
“咳咳！”
李綱一直盯著牧云，見他的小動作，故意咳嗽兩聲以示警告。
牧云對外界言論不上心，可李綱作為一個讀書人，如何能夠不計較！
何況！牧云如今還是他的學生，為人師表，不只要教四書五經，亦要教學生君子正身，必然少不了要過問。
世人或許不清楚，李綱身為太子少師，常常出入皇宮，其中細節了解得更多。
牧云作揖行禮，然后就……端起了架子，昂著頭，一臉得意且驕傲，回答：“正是我所作！”
“汝之才，年輕人中乃是翹楚，怎可容忍外人污蔑！”
牧云落寞道：“這首詩，乃學生妙手偶得，肚子里的才華已掏空了，實在是江郎才盡！再讓學生寫，給人評為實難入耳！辯不辯解無甚意義……”
倘若李泰此刻這里，一定會懟他一句，“怪我們嘍！你寫的詩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沒點自知之明嗎？”
“汝還有詩？”
牧云點了點頭，李綱示意他讀來聽聽。
他仿佛重燃起了希望，一臉傲然，抬高嗓門開始念詩。
李承乾表情古怪起來，李綱只知事情大概，卻不知其中細節，李承乾可是聽過完整故事的。
說到他的第二首詩，脾氣好如長樂，仍是一臉的氣憤。
“先生認為怎么樣？”
牧云讀完，自己驕傲的不得了，迫不及待地問。
就算見慣世面的李綱，臉上表情也有些……古怪！第二句一出，李綱點到一半的頭，生生止住了，隨之劇烈咳嗽起來。
一首詩念完，李綱忍不住開始搖頭，面對牧云等表揚的眼神，李綱避而不答，直接轉身往殿內走。
……
“今日我們講《尚書》……”
牧云心中得意，以自己方才的表現，足夠去拿小金人了
搖頭晃腦，一個勁打瞌睡，牧云聽了一上午天書，真的感覺丟了半條命！
最要命的是，人昏昏欲睡也就罷了，還得必須坐的筆直，稍有懈怠便是戒尺伺候，自從小學畢業之后，他再沒被打過板子，沒想到，這么大歲數了要遭這種罪！
哦，也對！
現在的自己尚是少年！
向來坐沒坐相的他，這下終于明白了，“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從何而來。
太折磨人了！
他終于熬到了中午，結果……吃飯也不讓人安生，一個老嬤嬤守在旁邊，專門負責太子儀態，現在又多了個牧云，其態度十分強硬，要求也頗為嚴苛。
食不言寢不語，吃飯不可出聲，屁股不能離座……這些也就算了，憑什么不讓抖腿！
我抖腿礙著誰了？
儲君作為未來天子，將要面對整個天下，無論是什么時候，都要注意形象，畢竟是大唐的臉面。
你去管太子便是了，我只是個普通人，關我什么事呀！
說什么？
她背后是皇后娘娘在撐腰，那沒事了……
牧云瞥了李承乾一眼，眼神中透著憐憫之色，他是怎么過來的？樣樣都做得一絲不茍，怪不得會心理扭曲。
才體驗了半天，他就感覺自己快瘋了。
牧云心生疑問，好奇地問：“殿下你如廁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管著。要求必須做的筆直，不能出聲？”
李承乾沒好氣地回了一個字，“滾！”
牧云眼神更加的憐憫，只有上廁所的時間，才是自由的。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龍椅不是好做的！
這頓飯，牧云吃的不痛快，當然是沒能吃飽，等老嬤嬤帶人一走，他竄到著李承乾說：“殿下也沒吃飽吧？走！去尚膳房，我給咱們整點美食。”
他誘惑著李承乾。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認識去御膳房的路。
李承乾的確上當了，看他原本想拒絕的，他這樣生活許多多年了，自然早已經習慣了，但想到牧云的廚藝，便地點頭答應下來。
“走！”
……
尚膳房。
“今日借貴地一用，諸位各忙各的，不必理會我們。”
一到這里，牧云便鳩占鵲巢，直截了當地囑咐一句，然后走馬觀花，打量起案臺上的食材，拿起一根黃瓜在手中耍著。
一眾御廚停下動作，怒視著陌生的少年，就在他們要趕人的時候，卻見太子稍慢一步，眾人連忙要行禮。
李承乾攔下眾人，直接下令，“按他說的來。”
御廚手腳麻利地騰出位置，雖說這位小爺他們不熟悉，但太子殿下是認得的，能讓太子陪同之人，必定是達官顯貴，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牧云為自己機智點贊，叫李承乾一起來，真是叫對了。
御廚也并未退出去，站在一旁，等著看這位小爺笑話，富貴人家的少爺，哪里下過廚呀？定是一陣雞飛狗跳的……
這個小爺也真是的，皇宮這么大，去哪兒折騰不行，癖好則這般特殊，非要來尚膳房胡鬧！
到頭來，受累的還是自己這些人，事后還要給他收拾殘局，誰讓咱身份低微呢。
“殿下拿幾個雞蛋過來，還有火腿、蝦仁、花生……”
牧云已經洗完手了，一邊在案板上切菜，一邊指揮這李承乾，“你找找看，有無燜好的稻米飯？若沒有的話，燜一鍋，燜干一些。”
關中以面食為主，唐朝所謂的米是小米。
牧云不奢求有做好的，但這是尚食局，大米應該是不缺的。
并非是他不愛吃面，他還真沒太多要求，只是一種食物吃多了，免不了想換換口味。
一旁看看熱鬧的御廚，一個個眼皮直跳，敢指使太子殿下干這干那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關鍵是……
太子二話不說照做了！
他的貼身太監鄭高，快急哭了，殿下怎可干這種事，這是都是他們下人干的呀！
可是！
殿下不聽！
拿雞蛋遞東西這種事，李承乾倒沒什么問題。但，燜飯李承乾何曾干過！更別說控制干濕了，他一時有點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