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是誰遭殃啊？”我看似隨意地問道。

“季肖同唄，傻乎乎的，每次他都跑不了。偏偏又喜歡露頭，其實不吭聲不就沒事了么。”

季肖同這個名字在我腦中轉了轉，是那個臉胖胖的看上去憨厚可靠的男生。當時船上就我們三個人，他看來跟我們玩得很好，可就是這樣簡單嗎？我決定冒險試一試。

“你沒掩護掩護他？”

“我掩護他？為什么？”露露臉上的幸災樂禍還沒消逝。

“他對你很好呀！”我橫下一條心說出去，其實心里完全沒底。

露露的臉刷的白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道：“他跟你說了什么嗎？”

“說了什么？”

“前天晚上的事......”

“沒有啊，你覺得他會跟我說什么？”

“啊，不是，那個......”

我看出了露露的動搖，本應乘勝追擊，可我對事情經過一無所知，反而不知該說什么了。于是我轉了話題：“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嗎？”

“還要跟那個甲方再開次會。”

“哦。”

露露走了之后，我向中天吐槽道：“你叫她來吃飯，我還以為你們很熟，誰知也沒什么話說。”

中天撇撇嘴，說道：“熟也是跟小欣熟吧。”

“對啊，可我不是小欣，說不定哪句話不妥當就露了餡。”

“嗯，我讓她來吃飯，就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感覺出什么不一樣，看起來她沒感覺。或者說，她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對，我發覺她對前天晚上的事有點欲蓋彌彰。我想趕緊去跟季肖同見個面，問問情況。你約了雷老師幾點？”

“他四點半以后才有空。”

“那正好。我馬上聯系季肖同，你能陪我一起去嗎？對了，你認識這個季肖同嗎？”

“算認識吧，他在追小欣。”

“什么？”我大吃一驚，我以為季肖同是露露的追隨者，“那我剛才說季肖同對露露好，完全是胡說八道了。你說露露會不會回頭想想覺出問題來？”

“哼哼，我倒是覺得你那句話好像歪打正著了。”

“什么意思？”

“反正露露有點驚慌，里面肯定有點什么。”

“有什么呢？”我開始聯想，“比如說，季肖同追不到小欣，轉而追求露露了？或者拜托露露幫忙追小欣，所以給了她點甜頭？”

“還是直接問問季肖同吧。”

我表示贊同，拿起手機給季肖同發信息。季肖同馬上回復了，約好兩點半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碰頭。

我跟中天商量了一下應該怎么跟季肖同談，中天建議我開個音頻會議，讓他可以聽到我們談話的內容，但他就不跟我一起出現了，免得季肖同有戒心或者覺得拘謹。中天思維如此縝密，讓我覺得可以依賴。

我到達咖啡館的時候，季肖同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了。他一看到我就向我揮手，胖胖的臉上溢出了淳樸又帶點羞澀的笑容。

“你身體沒事吧？”我還沒完全坐穩，季肖同就問道。

“沒事，稍微有點感冒。”

“哦，那就好那就好。”他停頓了一下，又問：“吃藥了嗎？”

“吃了。”我本想問他這樣出來工作要不要緊，但還是忍住沒問。“我想問問前天晚上的事，可以嗎？”

季肖同仿佛被我的話搞暈了，露出了迷惑的眼神。

“是這樣的，”我斟酌著字句，“我有點想不起來那天是怎么落水的了，你看見了嗎？”

“我沒看見呀，”季肖同攤開了雙手，“我趕去的時候，遠遠望見有人落水，趕緊跳下去救，如果再晚到一點，后果就嚴重了。”

“你是說，你本來不在船上？”

“是啊，這個你也忘了？”季肖同的眼神有點擔憂。

我沒接這茬，轉而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我的語氣比較嚴厲，季肖同微微垂下了頭。

“露露沒告訴你嗎？”

“你們倆商量了什么事？”

“露露答應帶你上船，讓我晚點再去，然后她乘摩托艇回去，我和你留在船上......”

聽了這話，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啊，你們！”

“你別生氣，”季肖同慌亂道，“是我不好。我找露露商量怎么告白才能感動你，她給我出了這個點子，還說在那樣的氛圍下，你應該很容易被感動的。”

我回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圓月、鏡湖、輕舟，倒的確很浪漫。只可惜，我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男生，反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估計小欣也不會喜歡吧。

我沒讓自己繼續往那個方向想下去，整理了一下思緒，又問道：“我掉下水的時候，露露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