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來自我做的一個夢,”曲恒志看似很隨意地答道,“你好像很在意?”
“嗯,我好像也夢到過這種場景。”
“是嗎?”曲恒志眼中光芒閃爍,“很巧,是不是?”
是巧合嗎?我吃不準。不過初次看到那間包廂時,我真的非常震驚,那個地方我絕對去過,卻不是任何一個我曾去過的旅游景點。曲恒志和我的夢境重合,這點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怎樣?坐哪邊?”曲恒志問道。
我暗暗咬牙,走進了小包廂里。
曲恒志跟在我身后,輕聲說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門關上之后,我環顧四周,居然沒有感受到憋悶幽暗,而是莫名的空曠和荒涼。這真的是我夢中見過的場景嗎?在那個夢中,我在做什么?還有別的人在嗎?我拼命思索,拼命回憶,可是除了似曾相識,我找不到其他信息。
好安靜,好安靜,讓我幾乎忘記了曲恒志的存在。我在這種安靜中,從最初的迷惑不解中漸漸平靜下來。
墻角的燈再次亮起的時候,我看到曲恒志深陷在對面的沙發中,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也回視著他,開口說道:“曲老板,你還記得你在那個夢中的行動嗎?”
曲恒志仿佛被我驚醒,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夢?哦,是的,我記得很清楚。”
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卻閉口不說了。
我們兩人這樣互相瞪視卻又不發一言的場面非常尷尬,于是我只能再問:“能說給我聽聽嗎?我很好奇呢。”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我在那個夢里一直在趕路,不過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周圍沒有其他人,沒有其他生物。”
不知怎么的,聽他這么一說,我竟覺得那就是我的夢,他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我!
“那時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停頓了一下,改口說,“我什么都沒想。”
“那么,你很喜歡那個夢境?”
“是的吧,所以我把這里按照那個場景布置出來,常常在這里獨自坐一會兒,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夢中。”
“這個地方你不讓其他人進來?”
“嗯。”他含糊地答道。
“為什么讓我進來?”
“你很特別。”他說的似乎是這幾個字,但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可是接下來的句子,我倒是聽清楚了,他說:“你不是做了一樣的夢嗎?”
我被繞暈了,總覺得哪里不對。
“在你的夢里,你在做什么?”曲恒志問道。
“我不記得了。”我搖搖頭,說道,“不過聽了你的夢境,我感覺我也在做著一樣的事情。”
“你知道嗎?兩個人夢境相同的幾率,只有百萬分之一,而且,這兩個人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些關聯,比如雙胞胎、情侶、親密的朋友。”
關聯?我和眼前這個人的關聯是什么?這是我們見的第二面。對了,他曾跟蹤過我的媽媽,參與過讓我媽媽消失這件罪惡的事。跟這樣的人發生關聯,真是太不幸了!
曲恒志大概看到我的臉色變了,他的視線垂下去,不再看我。而我,則趁此機會,毫不顧忌地審視著他的臉,他面無表情。
“我知道中天在監視我,想從我這里找到你媽媽的線索,”他抬起頭來,聲音冷冰冰的,讓人不寒而栗,“我會幫助你們,真心實意的,我們可以開誠布公,監視什么的就免了吧。”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突然間就爆發了,大吼著問他。
“想幫你們找回媽媽,不管你信不信。”曲恒志的聲音低沉,卻絲絲縷縷冒著寒氣。
“你根本不是幫兇,你才是主謀,對不對?”我也冷靜下來,盡量用淡漠的語氣說道。
“很有趣,”曲恒志竭力壓住眼中的波瀾,“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如果你是被迫參與,如今林春生都死了,你根本沒必要跳出來,當年你不就是夾著尾巴躲起來了嗎?所以,你之前說的話都是撒謊,你知道的事情要多得多,至少不是被動的,你是A,對不對?”
面對我咄咄逼人地追問,曲恒志依然保持著鎮定,這個老狐貍!
我決定不管不顧,再激他一激。
“我猜想,雷老師那邊的恐嚇信也是你寄的吧?我只是想不明白,你做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是誰?”
雖然曲恒志這個問題并不是在問我,但我還是回答了:“你就是那個老妖怪,那個會把人的意識從身體里分離出來的老妖怪!”
“猜錯了,”曲恒志又笑了,這次的笑容中竟包含著凄涼與無奈,“我是林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