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頓時打起了精神。
“叫進來。”
“阿荒，族長讓你進來。”
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三兩步竄了進來。
恭恭敬敬的對著族長行禮：“族長。”
老者一揮手說：“不用多禮，說說你的發現。”
青年起身，說：“聲音是從祭壇方向傳來的。”
“祭壇？”
屋內眾人大驚失色？
族長最先冷靜下來，大喝道：“安靜！”然后又問青年：“你確定？”
青年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我十分肯定，聲音就是從祭壇方向傳來的。”
族長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揮手說：“你先出去吧。”
祭壇是供奉部族內唯一一位神靈的地方，年節供奉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更不敢間斷。
青年離開手，族長問：“這事兒，大家怎么看？”
中年人立馬激動道：“定然是神靈復蘇，才能發出這等洪亮之聲！我們應該立馬前往迎回神靈，以免神靈怪罪！”
族長沒有接話，繼續問道：“其他人可還有不同建議？”
一稍微年輕點的人起身說：“那聲音，像是野獸廝殺發出的聲音，若是冒然靠近，恐傷及族人。我們年年祭祀，不敢絲毫怠慢，如若真是神靈復蘇，也不會因為我們晚去而怪罪。所以，若要前去，也應當等聲音消失后再過去！”
族長對著那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還不等族長說話，中年人立馬反駁道：“神靈之事，豈能有絲毫馬虎。只要能將神靈迎回部族，死傷幾人又何妨？有神靈庇佑，這點損失值得！”
族長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神靈之說，只是讓人有個寄托。若只依靠神靈庇佑，恐怕部族早就消失了。
可神靈，是部族的信仰，哪怕身為族長他也不好說什么，更不敢涉資決定。
“請祭司前來。”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親自去，你們在這里等著。”
隨后族長起身離去，兜兜轉轉來到一個山洞前。
山洞洞口狹小，僅容兩人通過，裝了一扇竹門。
入門行三五步后，是一個廣闊的空間。陽光從洞頂一裂口灑下，正對裂口的地面上，有一泉眼。
這個山洞，是部族的祖地，先輩們均聚居于此，后來，才搬了出去。
繞過泉眼，山洞盡頭處，有一竹屋。
屋內擺設簡陋，一張鋪著獸皮的床上，蜷縮著一位正在沉睡的老人。老人正是祭司。
族長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祭司。
“老伙計，我來看你啦！”
祭司迷迷蒙蒙的醒來，渾濁的眼睛，看了族長一眼。顫顫巍巍的坐起身來。
不滿道：“來就來唄，那么大聲干啥？我有不聾！你這老家伙，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啥事兒？”
族長不樂意道：“沒事兒就不能來看看你啦？”
祭司瞪了族長一眼說：“沒事兒趕緊滾蛋，別打擾我睡覺。”而后又感嘆道：“睡著了，這身子骨就不疼咯。”
族長看了看祭司已經有些變形的四肢，嘆了口氣。
“祭壇那里傳來慘烈的嚎叫，大家伙兒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呵！”祭司冷笑一聲說：“那個鑲在墻上的骨頭架子，還能活過來咋地？等聲音消失后，派人過去看看不就行了！”
族長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祭司一眼就看透了打算，笑著搖頭道：“你呀，來找我就是為了遮人眼！”隨后又沉聲說：“只要能讓族人過上好日子，我做個惡人又何妨！”
族長感嘆道：“還是老伙計深明大義啊！”
在過去，部族里祭司最大，權利更在族長之上。
但，祭司侍奉鬼神，對于族內管理來說，一竅不通。
許多部族，都是在族長和祭司的權利爭斗中分裂、消亡。
而他們部族，從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就是族長管人、管事，祭司只管敬天理地祭鬼神，不能插手任何族內事物，這才讓部族越來越強盛。
如果不是族里人口不足，恐怕早已成為周圍第一大部族，也沒有現在的首領什么事兒了！
一想到首領，族長就又想到了阿袁。
“唐國新皇即位，從各方面對我們展開壓制，首領又要抽調戰士。而阿袁的名頭，不知道怎么傳到了首領的耳朵中，點明要阿袁。此事……實在難為啊！”
“在這關鍵時候，不尊首領號令必然群起而攻之。若是把阿袁送過去，恐怕咱們的名聲全都得毀了。毀了也就罷了，只要大家伙兒過得好也行。”
“可怕就怕讓別的部族認為咱們的強者都是靠吹出來的，如果這樣，哪怕有首領的命令，也無法阻止周圍部族明里暗里對咱們的欺壓！”
一道寒光，自祭司眼中一閃而過！
下一秒，卻又恢復渾濁狀態。
“等祭壇上的嘶吼聲消失后，我親自帶人過去，把阿袁也帶上。至于那些不聽話、不想安分守己的人，全部給首領送過去。若是寸功未立被送回來，就證明他們沒有那個能力，老老實實的在山里呆著。若是建功立業，也是一份善緣！”
雖然祭司語氣平淡，可族長聽出祭司言語間的狠辣。
被送出去的人，還可聽天由命，憑自己的能力拼搏，可阿袁……
祭祀之事，全由祭司說的算。
早在百十年前，部族里甚至有用活人祭。后來經過改革后，才采用獸祭。可這并不代表祭司不能再使用活人祭司，尤其是在祭壇出事的情況下，更給了祭司理由。
而阿袁……這個不能暴露之人……
族長有些于心不忍道：“阿袁是我們一手造就的，這樣處理的話是不是有些殘忍？”
祭司搖了搖頭，說：“若是沒有咱們，阿袁依舊是部族里最不起眼、受人欺辱的人，甚至還在不在人世，都不確定。這些年，他享受過、也風光過，是該為部族犧牲了。”
“唉……”族長嘆了口氣，說：“也罷！不過，這么處理之后，部族內確實能安穩下來，可部族的實力也會下降，我們要做好準備！”
祭司點頭道：“雖說有唐皇在，周圍的部族不敢亂來，可人心莫測，不得不防，讓村里的戰士們都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