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個人丫頭都出去了之后,葉晚笙靠在桌旁,從一開始到現在,時間不過僅僅過去兩天不到,但是她覺得發生的事情著實不少。
春夏的態度也是很奇怪,雖然真的很聽她的話,但是葉晚笙卻是感覺原主似乎和春夏的關系并不是簡單的主仆關系。
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么故事。
想著,葉晚笙只覺得這兩天接受的信息她十分的混亂,一時之間太難以梳理清楚。
想著便起來走到了書桌前,書桌上的東西收拾得十分整齊,她低下眸子就看見了之前她寫的東西。
葉晚笙伸出手將那沓紙給拿了起來,一一翻看。字跡的確不好看,但是也是可以認出來是什么漢字的。
她留意過秋冬和春夏的表情,她們兩個人是十分明顯不認識這些字的,而且這些東西也不是那么重要,并不能說明一些什么。
但是她還是不放心。
尤其是春夏對她的態度。
葉晚笙將手里攥住的紙張緩緩地放在了桌子上,將褶皺梳理平整,心中卻是在想,她還真的犯賤,春夏說不定就是單純的衷心呢?但是葉晚笙不敢賭,不敢賭一個人的思想情感私欲。
她以前總是以為“你能做到逼著一個愛你的人為你努力賺錢生活變得有錢,但是你做不到逼著一個有錢且不愛你的人愛你。”
這樣的話是她自己說的,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她將這樣的一句話奉為圭臬。
后來她意識到這樣的話不對,死物屬于你,只要你守護好了,就是你的。
因為死物不會動也沒有欲望。
但是一個活人,他是活的,有思想有欲望,你守護了,但是不見得守護得住,他是你的但也不是你的。
朋友也是一樣的。維系感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交心也不是勇敢就可以的。
葉晚笙不敢賭,不敢賭這個陌生的世界上春夏的心,因為她沒有什么后悔的機會,她只有一條命。
葉晚笙嘆了口氣,眼睛掃到了一邊的空白的紙張上,不禁眸色一沉,眼底翻涌起黑霧。
她將袖子一挽,拿起了擱在筆架上的毛筆,伸展了一張紙,平鋪在桌上。
這一切都是為了活著。
“娘娘這又是寫了些什么?”秋冬回來了之后,便十分好奇地過去湊湊著看葉晚笙在干什么。
“難道說又是神女姐姐給娘娘托夢了?”秋冬歪了歪頭,看了兩眼之后,又看向了葉晚笙。
“是啊,神女給本宮托夢了。所以本宮依照著夢里神女畫得這些符號給畫下來了。”葉晚笙點了點頭。
“那娘娘知道這些都是些什么意思嗎?”
“自然,神女自然都是教給本宮了,神女還對著我說,這是一種文字。只是本宮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還有明白這樣文字的人。”
秋冬眨了眨眼,隨即低下了眼睛。
“娘娘,你好厲害啊!我想你就是天命之女,生來是……公主,再后來就是皇后娘娘,現在又有神女會在夢里教給娘娘一種文字。”
葉晚笙沒說話,的確是被上天選中的人,只是不像是秋冬所說的那么完美,也不是秋冬所說的那么幸運。
就在這個時候春夏終于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個黑色繡著彩色絲線的巴掌大的口袋,口袋裝得鼓鼓囊囊。
“娘娘,您要玉米種子,奴婢給您找來了。”春夏對著葉晚笙晃了晃手里那個口袋,額頭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汗。
“真棒!”
葉晚笙下意識就比了一個贊,驟然之間發現她這個動作實在是有問題,不僅打了一個激靈,立馬拍了拍春夏的肩膀。
春夏雖然表情疑惑,但是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淡淡地笑著。
反倒是秋冬這個丫頭好奇地開口問了一句:“娘娘?真棒是什么意思?那個豎起大拇指又是什么意思?”
葉晚笙:我不想解釋,真的不想要解釋。
為什么一定要那么好奇?為什么一定非要問問我?
“呃,這個就是說你非常好的意思,就是說你很如我心意。”葉晚笙點點頭,還對著秋冬眨了眨眼睛。
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鬼精的小可愛了,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端莊的大氣的淑女了。
霎時間,葉晚笙只覺得偽裝成原主實在是太難了,簡單說,偽裝成另外的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簡直難得像是在登天!
“也是神女姐姐教的嗎?”
“嗯……對啊!”葉晚笙眼珠一轉,看向了春夏,走過去接過了春夏手里的那個黑色的口袋,打開口袋,里面果然是她想的玉米種子。
金黃色的玉米種子,看起來金燦燦,是多么耀眼奪目,又是多么讓人覺得熟悉。
一瞬間,她原本的煩惱就消散得干干凈凈了。
“春夏,你去收拾一下那個書桌上的東西,然后就歇著吧,今晚的晚膳就讓秋冬去取就好了。”
“本宮看著你滿頭大汗的,想來你身上定然也是出了不少汗,要是黏在身上定然很不舒服,回去沐浴一下。”葉晚笙笑著說道,順手將手里的袋子遞給了身后的秋冬,又抽出了隨身帶著的手帕給春夏擦了擦汗水。
春夏似乎像是沒有想到,下意識地往后一躲,但是卻被葉晚笙一下子給抓住了肩膀,抬眸看向了葉晚笙。
葉晚笙對著春夏笑著,眉眼柔和像是一灣水。
春夏縮了縮脖子,低下了視線,回了一聲:“謝娘娘體恤。”
“呃,你做事本宮最放心了。”說完,她笑瞇瞇地收回了手,轉身又對著秋冬說道:“你隨著我過來,方才忘了問你這丫頭,我們宮里有什么空地?”
“回娘娘,我們宮里有些空的地方,平素里一二三四太懶了,根本就沒有收拾,都長滿雜草。”
“如今這些地方應該是最多蚊蟲了。”
說起來,秋冬表現的就是十分厭惡的樣子。
“哼呵呵,怎么就叫做一二三四太懶了?那你勤快,你怎就不去收拾?慣會指使一二三四了!”說著,葉晚笙便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秋冬的鼻尖。
便又裝作不經意,偷偷打量了一眼正在收拾東西的春夏,只見著春夏沒有絲毫的遲疑,方法那些寫了字的紙都是些空白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