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正式結束以后，杜綿綿順著人潮準備往外走。

張導演躺在導演椅上懶洋洋地開口：“十八號，把你工作室的電話留一下，改天有合適的節目我們再合作。”

明明已經合作過一次，他怎么會沒有自己的聯系方式？

杜綿綿心里清楚，張導演這是在故意給自己樹敵呢。

她從牛仔裙兜里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過去：“那還希望張導演多多關照，下次合作愉快。”

“嗯。”張導的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你長得還真的挺不錯的，有沒有興趣到我朋友的工作室當模特？”

著名導演的朋友一定是國際知名攝影師。

杜綿綿仍在笑，表情卻淡了好幾分：“不了，我的演技這么多年一直沒有進步，我還是著重注意這方面的工作吧。謝謝張導演的好意。”

“可惜了，這么好的皮囊就泡在娛樂圈里，可惜了。”

杜綿綿：“不可惜，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每一條都有存在的意義，說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

她說完話往出口走，正正好碰到化妝間門外的走廊里有兩個人正在吵架。

一個是這次原本該生咖的女主角——謝歡。

一個是被女主角無情傷害后黑化復仇的女二——李萌。

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特別重，當然，主要的火藥都來自謝歡。

走廊里空蕩蕩的，大概其他人避免被誤傷都已經躲好了吧。

“我真這么倒霉？出來就遇上修羅場。”杜綿綿嘀嘀咕咕地想轉頭，又發現副導演從門口進來了，她直覺沒什么好事，就硬著頭皮往那邊走。

“你別以為就露了點兒胸你就是一線女星了，靠這種下流事火起來的你還真是不要臉！”

謝歡氣的直發抖：“你明明知道這場節目是我的成名場，為什么故意毀我？”

“你在說什么呀？”李萌用食指輕輕地戳臉故意扮可愛：“歡姐，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呢，我沒有故意毀你啊，在舞臺上我的裙子掉了總不能是我故意的吧？”

“怎么不可能？”

李萌言之鑿鑿：“我真是無意的，你看，在直播的時候這么多人盯著我，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脫衣服呀！”

謝歡往前靠了一步，小聲威脅：“你和我都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樣的，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就讓我死個痛快吧，說，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不是這樣呀，”李萌連連往后退：“歡姐你就別奉承我的膽子大啦，我走光真不是故意的，這件事已經讓我很丟臉了，你就別笑我了。”

李萌嘴很硬，不管謝歡怎么好言好語地逼問，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是無意的。

謝歡甩袖離開，等走到沒人的地方，她把手心里藏著的錄音筆捏的很緊，恨不得能直接把它捏碎。

杜綿綿回到房車上的時候，她的經紀人金鳴竟然少見地坐在后座上。

似乎在等她。

不不不，杜綿綿搖搖頭：平時鳴姐都不太關注自己，又怎么會刻意來等她呢？

估計是為了那個同組的另一個小妹妹吧？

她打了招呼：“鳴姐好，”說完就往最后一排鉆。

“綿綿你等等，”鳴姐喊住她，又拍拍自己身側的座位：“到這兒來坐，我有話跟你說。”

她趕緊坐過去。

“今天節目剛一播出就有很好的反響了，你應該知道吧？”

杜綿綿點頭：“李萌那件事？”

“也不全是，”鳴姐說著用手劃拉平板電腦的屏幕，遞給她：“你看，還有這一條熱搜。”

她一字一句地念：“皎如玉樹臨風前？”

鳴姐點頭：“是啊，你這次的表現很不錯！那個新晉的小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問到你我都嚇了一跳，幸好你的反應還算機靈，沒露怯。”

“以前我一直都很想重點培養你，可你的長相……你也知道，這樣的長相沒有女主演能接受，她們……”

她們怕被蓋過風華。

“我明白，這幾年多虧鳴姐你照顧我，不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杜綿綿心里明鏡一樣，她一直不溫不火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自己不肯妥協原則，屢屢讓公司吃癟，后來他們就不愿意捧她了。

鳴姐這話聽起來是在解釋，實際上是害怕杜綿綿成名后會報復她。

“你明白就好，”鳴姐溫柔地看著她，還用手輕輕撥下她頭上的一些亮片：“今晚有個飯局，那個張導演會出席，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國際電影導演也要來，你……”

鳴姐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杜綿綿語氣堅定：“不陪酒的，鳴姐你也知道我的習慣，從進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很明確地說清楚了。”

當初她被颶風傳媒簽下，由于她良好的外形條件，杜綿綿得寸進尺地修改了合同里的很多不正當條例。

這都多虧了她一個高中同學，現在正跟著很有名的一位金牌老律師當徒弟，她的合同就是那位老律師親自改的。

“我還能不知道你嗎？”鳴姐抓住她的手背，表情溫柔和藹：

“因為你這次節目的表現太好了，甚至一度進了熱搜前五，這幾個導演是和咱們公司談合作來了，我把你帶過去熟悉一下。”

“至于陪酒嘛，你現在這個咖位當然用不著做這種事了，我們請了幾個小網紅，你就陪著說說話就行。”

實不相瞞，這一刻杜綿綿動心了。

她真的……真的很想紅。

在娛樂圈這個地方待久了，你才會真正明白“紅”對于明星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看見她猶豫了，鳴姐乘勝追擊：“你放心，到時候我就坐你旁邊，絕對不會出問題的，合同都簽了，還能有什么危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