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定在環城大酒店的十八樓。

大概是這個樓層的數字聽起來吉利，杜綿綿低頭笑：這些大佬真有意思，他們好歹也是行業內的領軍人物了，未免也太迷信了吧。

鳴姐懂了她的意思，解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我們這個行業有多靠運氣……你也明白吧？”

她當然明白了。

苦苦守了三年她都沒等到一個這樣的運氣，偏偏只是一個自己無心拆柳的舉動帶來了機會。

不是因為她的性格，不是她的演技。

運氣這個詞。

多好笑。

“對了，”鳴姐囑咐：“今晚來了好些厲害的大導演，平時你在公司里做事不約束自己我能接受，但你可不許得罪了這些大老板，知道了？”

她點頭：“鳴姐，我知道輕重的。”

門口的人推開大廳的大門，里面望過來好幾雙閃亮的眼睛。

都是鮮活又年輕的肉體。

“這是金鳴姐，”小松開口介紹：“鳴姐是我們颶風傳媒最有能力的經紀人之一，她帶出來過好多一線的明星，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吧？”

“是鳴姐！”

“鳴姐我好喜歡你呀，”

“是啊，尤其是我最喜歡你帶出來的fine男團，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好感動……”

對于這群漂亮又不甘平凡的小網紅來說，攀上金鳴這棵大樹遠比隨隨便便嫁一個富二代來得好。

“你們好，”金鳴臉上掛著假笑：“謝謝你們的喜歡。”

小松又抬手介紹：“這是杜綿綿，我們公司的藝人。”

“我知道！皎如玉樹臨風前，是不是你，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杜綿綿嘴角一勾，有些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是杜甫先生說的。”

真好看。

這是大廳里所有人的想法。

哪怕大廳里有大半的人都是女生，可她們的眼神根本沒辦法從杜綿綿漂亮的肩頸線條和隨著走路忽隱忽現的長腿上移開。

大家又一起說了會兒閑話，沒多一會兒，大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還帶著中年男人獨有的沉悶聲音和笑聲。

主角來了。

“馮導演，這次的金杯獎被您摘走了真是實至名歸呀，我剛剛在臺下心里就在想：這個獎除了你馮大導演以外，還有誰有資格上臺去領？”

“是啊，馮導的才華大家都說有目共睹的，這次的金杯獎，您這是實至名歸！”

馮川年紀約摸四十出頭，長得還算年輕，一頭黑發活躍生長，在一大群頭發稀疏的導演里尤為顯眼。

顯眼到……杜綿綿竟然忽視了旁邊挽著一個中年男人手的謝歡。

謝歡……

對方回給她一個不算友善的眼神，杜綿綿也不搭理。站起身來很有禮貌地迎接那幾個導演。

所謂迎接，就是從座位上站出來，然后微笑著朝他們點頭。

“這是……”

謝歡挽著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腳步邁快了一點兒走過來，盯著杜綿綿：“這是你們公司的新花？小金，沒看出來呀，你們公司還真是臥虎藏龍呦！”

金鳴略微側身擋住杜綿綿，笑：“李老板您就別說笑了，這都是公司里拿不上臺面的新人。”

“新人好，新人……”男人偏頭看謝歡：“我就喜歡新人，越嫩越好。”

馮川卻打斷李老板的話：“娛樂圈這個地方嘛，沒人一直會嫩下去的。”

說著他也不由自主瞥杜綿綿：“這個孩子……以前怎么從沒見過？”

“前兩年藏在公司好好培養呢，她演技不太成熟，得好好培養培養才行。”

颶風傳媒的副總經理就陪在馮川旁邊，金鳴總不能說這個女人是因為長得太美被排擠了吧？

所以她認認真真解釋：“也就是今年條件好，她培養的也差不多了，公司就想著該把她推出來了。”

幾個人招呼著落了坐。

很快，大部分人要么推杯換盞，要么忙著和女伴調情，杜綿綿不主動去招惹，大部分人就好像徹底忘了她一樣。

連帶著一開始看到她的那一點兒驚艷也被其他人拋到腦后了。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杜綿綿很努力小口吃桌上的涼菜，還不忘保證自己嘴巴上不能沾上湯汁和污漬。

馮川放下筷子，輕輕咳了一聲：“咳，是這樣的，我最近籌備了一部新戲。”

他說這話的意思，在座絕大多數人很快就明白過來，不乏有人直接問：

“男女主角定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