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冬至。

杜綿綿脖子上圍著很寬很寬的大圍巾，身上裹著羽絨服走出了公寓大門。

她的快遞箱子里好像又滿了，杜綿綿拿密碼解開儲存箱，從里面選了幾個特別扎眼的盒子抱著放在門衛那兒：“大叔，麻煩你了，明天幫我把這些都退回去。”

他們的門衛大叔還肩負著快遞驛站的工作，聞言笑瞇瞇地問她：“怎么啦小杜，你買的這些東西都不喜歡？”

“是別人送的。”杜綿綿又看了一眼那幾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拿人手短嘛，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我不敢拿。”

門衛大叔就笑：“追求者？”

“不算吧。”

畢竟大名鼎鼎的馮川導演怎么能算作她杜綿綿的追求者？

最多是一個想包養她的人罷了。

“阿姨，一個烤紅薯。”

杜綿綿呼著熱氣站在公路邊一邊等烤紅薯一邊打電話：“對，就在公司旁邊那個咖啡店，鳴姐你出門了嗎？”

“行，我大概十分鐘以后到。”

她捏了捏挎包里的銀行卡，深吸一口氣：“加油，這次一定能出頭！”

咖啡店。

“八十萬想買一個好機會？”鳴姐臉上掛著很虛假的笑意：“綿綿，你跟了我兩年多了，你應該知道八十萬成不了事。”

“至少能買一個紅一把的機會啊……”杜綿綿有點無奈，嘆了口氣：“我本來也想再等等，等再攢多一點兒錢買一個爆火的機會，可我媽打電話來說爸爸得了腎結石，做了手術痛的吃不下一點兒東西，我想回去看他。”

“可我沒闖出點兒成績，他不會讓我進門的……”

金鳴愣了一下：“你倒還有點兒孝心，可這樣的機會很難得，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你那百八十萬更是沒法解決。”

杜綿綿當然知道。

一個好的營銷機會需要制作精良的團隊，需要機緣，還需要一個能帶她火起來的能人。

可她想賭一賭，自己已經碌碌無為沉寂了這么多年，萬一，萬一這次就火了呢？

“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你人又老實從來不給我惹什么亂子，平時私生活也簡單，不需要我費心給你擦屁股。”

杜綿綿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兩年前公司都沒人愿意帶我，鳴姐你是圈里的老人了，名利都有還愿意來幫我這個新人，我一直很感激你。”

當初她被公司簽下以后就只有過幾個小MV的露臉機會，公司要推出女團，可惜沒人愿意捧她，大導演來挑女演員，總嫌棄容貌出眾的她少了那份清麗感。

太漂亮有時候也不是一種好事，容貌會遮蓋她的故事感，也讓她的眼睛在五官里不夠出眾沒有那么靈動。

是金鳴選中了她。

所以她心里對金鳴很感激，哪怕那天金鳴推她去馮川面前，杜綿綿也沒有多生氣。

“可感情在娛樂圈里沒什么作用。”

金鳴站起身來就往外走：“你還是去找別人幫你這個忙吧，我沒這個本事，做不好。”

情理之中。

杜綿綿沒有多失望，她攪著面前的咖啡，一顆心慢慢就隨著咖啡上的奶沫落下——上來——

落下——

再起不來。

八十萬買不來一個好的營銷機會，她知道。

她今天請金鳴出來其實也是抱了僥幸的心思，甚至出門之前還在幻想：鳴姐能不能看在她們兩年感情的份上，給她這個機會呢？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