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顯示陌生號碼。

“喂。”咔吱一聲蘋果脆響，杜綿綿口齒不清：“味，尼是水？”

“水？”那頭的人啞然失笑，原本有些生氣的情緒也被她的嬌憨安撫了，笑：“如果我是水的話，那我大概是一瓶放餿了沒人管的橙汁吧？”

“祁安？”杜綿綿咽下那口蘋果，驚奇地問：“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不對，你找我干什么？”

“杜綿綿，你怎么說走就走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

“朋友？”杜綿綿理直氣壯：“我覺得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啊，再說了，我離開洛林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你應該知道我是臨陣脫逃吧，這也沒什么好宣揚的呀……”

祁安有些失落，還覺得很無奈。

他這些天為了杜綿綿的事情好幾天沒睡著覺，好不容易花了十多天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一大半，想打個電話告訴杜綿綿這個好消息，沒想到怎么也聯系不上她了。

杜綿綿和娛樂圈里其他人交情都不深，所以祁安找了好久才發現她和白景私底下是很好的閨蜜。

她和白景這對好閨蜜的關系實在太隱蔽了，他好不容易才把這段關系挖出來，這才聯系上了杜綿綿。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

杜綿綿整個人也軟綿綿的：“祁先生啊，能不能麻煩你有什么壞消息先等到初二再說，我最近心情實在是不太好，聽不得那些壞消息。”

祁安失笑：“我還沒開口呢，你怎么知道我要說的是壞消息？”

“我都已經這副德行了，你覺得關于我還能有什么好消息嗎？”

那倒也是。

祁安又問：“今天是除夕你不想聽這個消息我理解，可為什么非要初二呢？”

“祁先生你好土啊~你有沒有聽說過初一這一天不能說壞消息，不能說不吉利的話，不能打掃衛生不能扔垃圾，總之呢，壞的東西統統不要，好的東西通通都要留下。”

“垃圾也算好東西？”

“……你這個人會不會聊天啊？”

“算了算了，”祁安敗下陣來：“那我初二早上九點再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吧~”杜綿綿應得懶洋洋：“不過九點鐘我不一定醒了，如果我到時候清醒的話再聽這個消息吧。”

除夕這一晚上理應要守歲，杜綿綿坐在沙發上嗑瓜子，一邊隨著新聞聯播里的聲音倒計時。

“零”剛數完，整個城市里突然炸開了無數的煙花，噼里啪啦的彩色世界一下就籠罩了云城。

好漂亮，她微微仰頭往外看：看來，新年肯定會是很完美的一年。

“叮鈴鈴——”

她接過電話：“喂你好，我是杜綿綿，請問你是哪位？”

“杜綿綿，你為什么沒存我的電話？”

“祁安？”

杜綿綿繼續嗑瓜子：“不是說初二九點給我打電話嗎，你怎么現在就打過來了？”

“因為我說的是個好消息，所以我迫不及待要在新年的第一秒把這個消息分享給你，好讓你順利一整年。”

“什么好消息？”

“我找到了能夠證明你清白的東西，你還記得那份和明倫影視的合作合同嗎，我拿到了。”

“什么！”杜綿綿從沙發上彈起來啦：“你說真的？那個東西不是被公司銷毀了嗎，怎么會到你手里了？”

“當然是真的，我這幾天用了一點小手段，雖然過程不太簡單，總之……結果是好的。”

“看不出來嘛，你還挺厲害的，這個合同我還以為一輩子都見不著了呢。”

“不過……”

她情緒突然低了下去，想到自己和公司那個保密合同，心底的那片湖水又是一沉：“拿到了合同又有什么用了，我和颶風傳媒簽了保密協議，這些公司機密的東西我永遠沒辦法傳播出去。”

她嘆氣：“除非我死了。”

“杜綿綿，你還真是個小笨蛋啊——”

祁安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盡量讓自己的嘴角控制住一點兒不笑出聲：“你不可以把這些東西透露出去，可是其他人可以。”

“其他人？”

祁安終于忍不住了。在電話那頭笑的很開心：“比如熱心市民祁某？”

杜綿綿很給面子的接話：“比如陌生市民李某孫某劉某？”

“真聰明。”

她又想到自己父母的態度：“可是我不想再回娛樂圈了，只想老老實實在家里做個蛀米蟲，什么清不清白對我來說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你退出娛樂圈了？”

祁安忍不住微微攥緊了拳頭：“那你以后再也不打算來洛林了？”

“云城多好啊，我為什么要去那個傷心的地方？”

那他……再也見不到杜綿綿了？

他嘴邊的話轉了又轉，想說些什么情深義重的話卻又沒有資格，只能憋屈地說了一句：“那你還要不要回來處理這個合同的相關事宜？”

“嗯～”

她手指輕輕敲擊大理石桌面，刻意把偽音拉得很長。

祁安的一顆心也隨著那一聲上上下下。

“我看看爸媽他們怎么想吧，這件事我暫時決定不了。”

祁安突然無意識地冒出一句：“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那我呢？”

“什么？”

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太唐突了，他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我是說……算了，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