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個詞叫好事成雙的話，那就還有一個字叫做——禍不單行。
越灣長文底下的評論里突然出現這樣一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明倫和颶風都是龍華集團的子公司吧？兩個公司聯手，這樣看來一切都是龍華集團做的局啊……
就是不知道這種事情龍華集團做過幾回，應該不會太少就對了。
這條評論只有三百多個贊，但是不到十分鐘以內，那條評論就再也看不見了。
這件事一出明倫影視和颶風傳媒旗下陸陸續續有二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藝人鬧著要解約，有一些是賺夠了錢早就想溜，有一些則是被公司的舉措寒了心，還有一些則是想借這件事給自己謀福利。
最后還是龍華集團放出風聲來，現在要和這兩個子公司解約的藝人，以后龍華集團下的任何一個公司都不會再接手。
這樣一來，最后只有兩個人離開了。
不過這件事對兩家子公司的影響也很大，他們肯定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挽不回聲譽了，合作商和有簽約意向的藝人都會越來越少。
當天下午，杜綿綿在出事以后第一次登上了她原先的那個微博賬號。
無數的私信。
原先都是謾罵和羞辱，可現在不一樣了，上面都是鼓勵和道歉的話，甚至有一些娛樂圈的大記者給她發消息，說是想要和杜綿綿合作，出一個她的專訪。
她關上手機，看著對面的三個男人，臉上的笑容總算是真誠了些：“新聞發布會就由華亭來辦吧，畢竟簽了保密協議我不想違約，事情的真相我也沒辦法說出口，但是這次發布會我要宣布一個消息。”
慕云翻動面前的合同，表情淡淡的：
“如果是重回娛樂圈的消息就不用了，事情剛一出，颶風傳媒大概是為了平息網友怒氣，第一時間撤回了你的退圈公告，還道歉說是他們內部員工的失誤。”
“我要簽到你們旗下。”杜綿綿很堅定的說。
“？”
慕云甩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過去：他什么時候說要跟杜綿綿簽約了？
如果沒人說想簽她，那杜綿綿這也太沒禮貌了吧，好像有人求著她簽一樣，絲毫沒有合作的態度。
祁安摸了摸鼻子，偏過頭去。
……他明白了。
“啊？之前祁安他跟我說因為我現在熱度很高，所以你們想簽我……難道不是嗎？”
“咳，”慕云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祁安，然后雙手交叉擺出一副談判的態度：“確實是這樣，不過杜小姐你對合約有什么要求嗎？比如酬勞，比如資源。”
“我沒有太多的要求，之前慕導演你幫過我，我還記得。
你是個好人，所以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為難我這樣一個小藝人，關于我只有一個要求，在合約期間如果出現讓我演藝事業無法進行下去的意外，我能直接終止合作。”
這是她上一次受到的教訓，不要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
慕云眼睛一瞇：“杜小姐，你的意思是想改違約條款？要知道違約條款可是簽約合同里最重要的條款了，我如果加上這一條，你以后豈不是想解約就解約？”
“比如資源不夠好，比如酬勞不夠高，又或者是你哪天心情不好都可以隨時解約，這樣對我們不公平吧？”
所以……她學著慕云的表情瞇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善于談判的高手：“所以說，這一條不能改？”
“當然不能了，你要是想改一改分成或者資源條款我還能答應你，可你要是一定要——”
沙發上一直在觀望的祁安突然換了個坐姿，他長腿一伸，輕輕松松地翹起二郎腿，腳尖一頓一頓地朝著慕云點了三下。
一、
慕云表情堅定，似乎半點兒都不打算讓步。
二、
慕云那雙上挑的狐貍眼里露出五分疑惑三分不滿和兩分惱怒，似乎在問：真的要這樣？
三。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里面又是風平浪靜：“這一條我可以答應，但是條款要有前提，意外至少得是能夠影響你職業生涯的那種。”
慕云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盡心盡力地給公司挽回損失：“至于這個意外評判，我們找一個專業的律師來辨別。”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這一點，杜綿綿心里也很清楚。
“沒問題，期待與您合作愉快。”她站起身來朝祁安笑：“很高興能和你成為同事。”
等到杜綿綿一出門，慕云都快暴走了：“祁安！你也不能這么慣著她吧，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很過分嗎？萬一以后她出了岔子，還不知道我們公司要損失多少錢呢！”
“反正虧錢的大頭也是我嘛。”
“你！”
何曉趕緊上來勸架：“好了好了，我覺得這件事老大也沒做錯呀，他給自己喜歡的人行使特權這也沒什么嘛……再說了，二哥你不覺得這個杜小姐一看就會爆紅嗎？以后說不定會成為我們最大的幫手呢！”
“我當然看出來了。”慕云又不能真的揍祁安一頓，只能很憋屈地坐回椅子上：“要不是看在她長了一副能紅的臉，我才不會答應這么不平等的條約。”
“對吧，你看看杜小姐那個長相那個身材，哪一樣不能碾壓——”
他話沒說完，祁安一記白眼甩過去：“別肖想。”
何曉抗議：“啊，我就隨口說說都不行嗎？”
“叩叩。”大廳的門被敲響了。
慕云整理了一下坐姿：“請進。”
杜綿綿從外面湊了個小腦袋進來：“老板，我能再提一個要求嗎？”
“……”
祁安：“你說。”
“我想要自己找一個經紀人，她肯定是有經驗有閱歷的那種，你們只要出點工資……行嗎？”
祁安點點頭：“當然沒問題，你現在要回家嗎？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杜綿綿連連搖頭：“我還需要去一趟原來的公司，拿點兒東西。”
門又被關上了。
主座上的慕云心里既委屈又心酸：“這個老板要不然你來當？”
祁安也知道自己錯了，但在兄弟面前他拉不下臉來道歉，只好解釋說：“別這么說，云哥你知道的，我還要拍戲呢，還要去攪渾這一潭污水呢，哪有空管理公司？”
他這一聲云哥就是在服軟了。
因為按照他們三個的排行，祁安應該是老大，但是按照實際年齡慕云才是最大的。
“行吧行吧，”慕云心里一軟，又瞥了一眼祁安：“反正杜綿綿的事情我不插手了，其他事情我還是要管的，誰讓我是公司二老板呢……”
“一天的二老板，一輩子的保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