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馮川微微攬著肩帶進電梯，門剛一關上杜綿綿就不著痕跡地離男人遠了兩寸。

身側的人開口：“杜小姐，你好像總是躲著我。”

電梯到十八樓。

“沒、沒有，只是我前段時間忙，很少到處露面而已。”

“你也沒回過我的消息，沒收過我送的東西。”

氣氛又緊一分，電梯下到十三樓。

“啊……馮導實在抱歉，我現在事業處于上升期，并不想談戀愛。”

馮川輕笑一聲：“可我也沒說過要追求你。”

送奢侈品不算追求，給好的影視資源也不算追求，難道隔三差五約她出來吃飯這也不算追求？

杜綿綿：“那是我誤會了，不收您的禮物實在是因為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所以……”

“你沒誤會。”馮川打斷她的話：“以前我的確沒說過要追求你，但我現在認真地說一遍，杜小姐，我想追求你。

原因嘛……大概是我人生的前幾十年太過無趣了，希望往后幾十年我無聊的生活里可以有你這樣一位有趣的美人作陪。”

“……”

杜綿綿抿了抿唇，眼睛盯著男人還在泛光的金邊眼睛盯著：“馮導演，那么我現在就認真地拒絕你一遍，我對您沒什么特別的感情，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您只是業內一個我尊重的長輩。”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叮——”電梯在八樓停下來，門口有個背著書包，身材胖胖的小男生，他雙手抓著肩帶似乎想進電梯來，可他看了里面兩秒，沒進來。

大概率是被里面尷尬的氣氛嚇到了。

被拒絕了馮川也不惱，反而心情頗好地開口：

“你看吧杜小姐，我就說你是個很有趣的美人。”

馮川并不猥瑣的目光在她臉上游走：“眉目清冷，紅唇勾人，杜小姐，哪怕死在你身上我都心甘情愿。”

杜綿綿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又默默離男人遠了一點兒。

終于到底樓了。

她逃也似的離開了電梯，不顧馮川在后面喊：“杜小姐，我送你回去？”

她“蹭蹭蹭”沖出公司大門，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麻煩了，送我去……送我去環城公寓吧。”

本來想找孟茴當自己的經紀人，沒想到落了個空。

那個小姑娘又能干又善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又怎么會被金鳴找理由開除呢？

可找不到人。

唉。

她真的愁死了，

“您是……您是杜小姐嗎！”開車的司機激動地不小心按了一下喇叭，又說：“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激動了，杜小姐，您怎么在這兒？”

他語氣里的高興不似作假，杜綿綿就不刻意擋住自己的臉了，她撩開頭發大大方方地盯著司機大叔：“對，我是杜綿綿，您好。”

她又看了一眼，發現這個人很眼熟。

好像……好像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司機大叔。

“你是……之前載過我的司機大叔？”

“您還記得我呀？”大叔想起了什么似的，明顯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那次的確是我載您回家，但是……后來網上傳的沸沸揚揚，說什么我泄露了您的地址，還說我把您中途趕下車了……”

“這些都不是我干的，我家那個女兒知道這些事以后差點兒沒氣壞，拉著我錄了視頻又發了好多解釋的信息，結果根本沒人信。”

杜綿綿微微笑了笑：“真的謝謝您了，也謝謝您的女兒。”

“嗨呀，”司機大叔撓了撓頭：“咱們聊天就別這么您您您的了，我看你年紀跟我女兒差不多，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就叫我一聲叔叔吧。”

“謝謝叔叔。”

司機打方向盤轉了個彎，又說：“聽說你和原先那個公司解約了，好啊，真好，那個什么傳媒公司就是黑心肝的，解約了好。”

杜綿綿贊同地點點頭：“確實啊。”

這可是她用親身經歷換來的教訓。

兩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直到杜綿綿下車的時候司機大叔嘟囔了一句：“他們公司就是黑心肝，之前我女兒在那里面上班，他們無緣無故就把我女兒給開除了，真是不講道理。”

女兒——粉絲——在颶風傳媒上班——維護自己。

所有事情穿成一條線。

杜綿綿剛打算踩地的腳直接收了回來，她試探著喊了一句：“孟叔叔？”

男人毫不設防地答應了：“哎！”

又突然反應過來：“杜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孟？”

杜綿綿關上車門：“孟叔叔，我認識您的女兒，現在她有空嗎，我很想和她見一面。”

“啊？”

“在在在，她有空。”孟大叔踩動油門：“自從被公司開除后她也一直在找工作，但是總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她跟我說是因為……因為那個什么龍華集團。”

“如果，”杜綿綿試探地問了一句：“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想讓孟茴來當我的助理，您會同意嗎？”

“真的？”孟大叔興奮地又砸了一下方向盤上喇叭，引起前面幾輛車的不滿：

“這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小茴特別想當你的助理呢，她要是知道這個消息還不高興壞了！”

是個很開明的爸爸。

“工資我會按照業內平均以上的水平發放，也……不會為難她。”

孟大叔滿意地點點頭：“杜小姐你的為人我當然相信了，你不知道啊，從一兩年以前小茴就總是收集您的資料，什么海報啊什么明信片家里都一大堆，要是她知道能和你一起工作，她肯定樂開花了。”

孟家在一棟居民樓的十二樓，孟大叔給她指了路就把人送到樓下：“你直接上去吧，我就不去了，她見著你肯定特別高興，我就不上去打擾你們兩個小姑娘聊天了。”

“叩叩叩”。杜綿綿十指輕扣，然后摘了口罩站在門外等。

“誰呀？”

孟茴頂著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扶了扶眼鏡，下一秒，她驚呼出聲：“綿、綿綿姐——”

杜綿綿堆出一個熟練的假笑。

然后：“嘭——”

門被關上了，孟茴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綿綿姐你稍微等等，我、我洗漱一下。”

杜綿綿盯著那扇緊挨閉著的門，無奈的笑了笑。

向來這樣的情節都只出現在言情劇里，她以前還嘲笑這種情節很傻，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自己還是那個被關在門外的。

她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