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祁安一邊擦頭發一邊摁亮手機，皺眉看了看通話記錄上一大片紅色的未接來電，回撥了一個。

“你終于接電話了？”慕云在那頭都快冒火了：“殺青宴四個主演都不在，如果不是這次是自己公司的劇組，不知道外界要把我們罵成什么樣呢。”

標題他都想好了：華亭集團拍戲主演四分五裂，關系生硬程度已經到了殺青宴全員缺席這種地步。

“別生氣了，我一開始就知道四個主演都不會去，所以才放你鴿子的。”

慕云：“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來？再說了，你這次去云城萬一被人拍到了怎么辦，杜綿綿不怕黑料你還不怕嗎？”

“……”

“這很好猜，我隨便找個理由張蓓抒就會缺席，而許晟柯，他喜歡杜綿綿，再怎么說都不會讓杜綿綿被黑。”

“他喜歡杜綿綿？”慕云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的？”

祁安笑了：“這很難猜嗎，杜綿綿不漂亮嗎，性格不有趣嗎，難道你不喜歡她？”

“……”

“我那不叫喜歡，最多算是對她有好感，她這個人你也了解，我很難討厭她。再說了，你不是說不會和她在一起嗎？”

電話這頭的祁安沉默了幾秒鐘：“這是兩件事情。”

忍不住要去找她，和必須要和她在一起，這是兩件事情。

他可以告訴所有人，他并不喜歡杜綿綿，可他忍不住自己的愛意蓬勃。

“對了，我們發給霍氏集團的那封文件被打回來了，他們公司沒同意我們的合作。”

祁安坐直了身子，臉上溢出少見的一絲愁緒：

“為什么，我們集團雖然現在規模不夠大，但是發展前景很廣。還是說調查有誤，龍華集團和霍氏集團的關系已經緩和了，他們暫時不打算后龍華分娛樂圈這塊蛋糕了？”

“負責人說集團的總裁因病去世了，現在整個公司都是副總打理，最近公司事情多的不得了，我們的合作文件估計要兩個月以后才能被受理。”

太晚了。

兩個月太晚了。

他摸了摸食指上的骨節：“想想辦法聯系一下那個負責的副總，想辦法讓他跟我見一面。”

“約不到。”慕云這次是真的沒法子：“霍氏集團和我們這種小集團不一樣，他們的副總哪里是我們能夠約出來的？”

“再想想辦法吧，趁現在我們的勢頭還不扎人眼睛我們必須迅速發展起來，龍華遲早會對我們下手。”

只要拖一天，他們就危險一分。

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我盡量吧。”

慕云又說：“聽說霍氏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很年輕，好像也沒有什么經商的經歷，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個集團……搞垮？”

“……”

“我是想報仇，也很想弄翻龍華集團，但總不能因為霍氏集團姓霍就連他們也不放過吧？”

“你還有仁慈的時候，別說笑了。”慕云桃花眼一瞇：“如果把霍氏集團弄到手，攪翻龍華集團對你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

“……”

祁安掛斷電話。

“呼——”他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啊……缺錢啊。”

想要短時間把華亭集團發展到不能被龍華一鏟子鏟除的程度，必須要大量的資金鏈支持。

這次《濃墨》劇組的聚集他得到了很多的消息，也成功接近了張蓓抒，可還是很差錢。

甚至因為自己這一次的刻意聚齊這幾個龍華集團的人，可能已經引起了龍華的注意。

他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

雖然自己拍戲能掙錢，可是這個錢對于一個新公司的發展來說還是太少了。

窗外能看到樓下亮著暖黃色燈光的院子，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有一架秋千，他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就浮現出了杜綿綿坐在秋千上笑的樣子。

瘋了瘋了。

他低下頭苦笑：真的瘋了，他不該這樣，不該有這種奇怪的幻想。

“叩叩叩。”

“請進。”

杜綿綿湊過來一個小腦袋瓜，手里還端著一碟好看的小糕點：“媽媽做了小蛋糕，你想嘗嘗嗎？”

“好啊。”

“今天我爸和鄭叔叔嚇到你了吧，他們都是為我好，你別怪他們。”

祁安搖搖頭：“這也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嘛，我有什么生氣的。”

杜綿綿表情有些羞澀，還有些難為情，這大概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她竟然覺得祁安喜歡自己也并不是一件壞事。

她問：“那、那你怎么看？”

“我還能怎么看？”祁安拿東西的手一頓，他不動聲色掩蓋自己的表情：“放心，我又不喜歡你，叔叔他們的這些話我不會在意。”

“……”

杜綿綿微微仰頭，露出白皙纖長的脖頸，無奈地笑了：“對啊，我都快忘了你早就說過這句話了。”

“所以你喜歡張蓓抒？”她又問。

怎么會呢。

祁安搖搖頭：“算不上喜歡，只不過我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所以兩個人親近了一些。”

杜綿綿故意調侃：“那你這……算不算是賣身？”

“賣身有點難聽，這最多算是相互利用？”

男人長了一張猶如神祗的臉，說“賣身”兩個字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讓人覺得下作或是無賴。

杜綿綿心跳陡然上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出這一句話：“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也能幫上你？”

“是呀，一個富家女能幫我的地方可不少呢。”祁安揉了揉她的頭頂，軟軟的觸感讓他舒服地瞇了瞇眼睛：

“我還沒落魄到需要你幫我的地方，小姑娘，你還是好好賺錢養活自己的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