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能這樣了？”
慕云敲了敲面前的簽約合同：“53億，是我們現在能賣出的最高價格了。”
這幾天高強度的重壓之下，他竟然還能笑出來，只是眼睛下方的青黑色尤其明顯：“這也要多虧綿綿了，大概是她的魅力吧，鄭燁竟然這么大方，出價比龍華高了整整一倍。”
祁安瞥他一眼：“解約合同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慕云回。
“我說的不是我的解約合同，是杜綿綿的解約合同。”
慕云看向他：“我當然知道。”
在這個公司被收購之前，杜綿綿必須跟華亭解約。
不然，還不知道那個鄭燁會怎么對她呢。
“馮川那邊聯系好了嗎？”
慕云點點頭：“都聯系好了，他本來也想跟綿綿合作，我們投進去的這一部分錢只不過是加深了他這個念頭。”
華亭馬上就要被收購了，替杜綿綿找好一個更好的資源是祁安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投那一筆錢不是想讓馮川松口，他很早就想讓綿綿進他的劇組了。”
“那你還……”還白白浪費錢？
“我是要讓杜綿綿松口，她不想回應馮川對她的追求，所以不去新劇組，我往馮川那邊投了錢，這個機會就是我給的，華亭給的。”
“而不是馮川給的。”
這樣杜綿綿就不會那么抗拒了。
慕云嘆氣：“你說說你，還不承認自己喜歡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和她在一起又能怎么樣？”
對方沒回答。
他只好松口：“行了行了，把杜綿綿喊過來準備簽合同吧。”
等到杜綿綿推開會議室的門，被里面沉重的氣氛嚇了一跳：“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蔫了的樣子？”
祁安點了點前面的桌子：“這是解約合同，你看一下。”
“解約？”
等到何曉解釋清了來龍去脈，杜綿綿心里松了一口氣，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就因為龍華集團的排擠，所以你們就要做不下去了？”
“并不是那么簡單，這不僅僅是被排擠的問題，我們資金鏈斷掉了，很多地方運作不起來，每天都有上千萬的損耗。”
不就是沒錢花了嘛。
杜綿綿看著祁安，這幾天他肯定都沒睡好，唇色淡淡的，眼下也有難看的黑眼圈，那幅漂亮的大天使油畫好像被籠上了一層淡灰色的薄紗。
“其實你們可以找我借錢，或者說我可以投資華亭，幫助你們度過這次難關。”
她語氣真誠，旁邊的何曉卻笑了：“謝謝你的好意啦，不過我們大家都知道，之前你連颶風傳媒的違約金都湊不齊，哪有閑錢借給我們？”
杜綿綿這才想起她離開颶風的時候只付了解約金額，到現在她都不能在公共場合提起合約情侶的事情。
因為泄露公司機密屬于違約，要賠付兩千萬的違約金。
這筆錢她現在都還沒給。
所以祁安一行人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出不起這筆錢。
慕云知道杜綿綿是富家女，但是也清楚她肯定沒接觸過商業這方面的內容，又解釋道：“除此之外，霍氏集團也表現出了強烈想收購我們的意愿，我們相當于被兩頭夾擊了。”
“什么、”
杜綿綿一口水被嗆到喉嚨里：“霍氏集團想收購我們公司？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這本來也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
祁安：“我們知道華亭一旦嶄露頭角就會被龍華盯上，一開始我們本來打算和霍氏集團合作，爭取他們的投資。”
“霍氏集團到現在都還沒有涉足娛樂圈，我本來以為這是一次不會失敗的合作，只是沒想到……”
他不肯往下說了。
“沒想到什么？”杜綿綿都急壞了，她真想不明白為什么鄭叔叔會決定收購華亭。
慕云答：“因為霍氏的副總鄭燁對你……有著莫大的興趣，他大概是想包養你。”
？？？
杜綿綿被氣笑了：“就你們的腦子，你們、你們到底是怎么把華亭運營到這么大規模？”
難道是靠運氣嗎？
她也不說廢話了：“公司不會被收購，你們等我打個電話。”
她撥通了鄭燁的電話，然后摁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喂，綿綿？”
“鄭叔叔好～你在忙什么呀？”
那邊的男人輕輕抬手，示意臺上的人繼續：“我們底下的一家小公司打算上市，現在正在開例會，綿綿你有什么事嗎？”
杜綿綿旁邊的三個男人都是一頭霧水：那頭的人是誰？
畢竟能上市的公司可不是小公司。
“叔叔，我聽說你想收購華亭？”
那頭鄭燁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都知道啦，我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呢。”
鄭燁！！！
慕云眸子閃了閃：那頭的人是鄭燁！
杜綿綿撒嬌：“哎呀，你收購華亭干嘛呀，我還打算給他們投資，讓自己在公司當個小股東呢。”
所以鄭燁是杜綿綿的親戚？
“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把華亭收了你就是最大的股東了，投資多麻煩，還是收購方便一點兒。”
慕云心想：這是談不攏了，看來收購華亭這件事他們勢在必得。
誰知道杜綿綿卻說：“那你現在別收購華亭了，我只想當個小小股東，不用管事還可以拿錢，多好呀。”
這近乎命令的語氣讓三個人心一跳：這是談判的語氣嗎？
誰知道鄭燁還破天荒地同意了：“好，我待會兒就讓他們把投資的合同送過來。”
杜綿綿又想到龍華集團針對他們的事，問：“鄭叔叔，你知不知道龍華集團……”
三個人趕緊豎起耳朵聽。
“知道，他們集團還做得挺大的，主營是在娛樂圈這邊，副業也涉及一些其他的產業，都是比不上我們。”
“那、那他們好像在收拾華亭唉……”
鄭燁輕笑一聲：“你不用擔心，既然你在華亭一直待著的話，我也不會任由他們繼續這樣下去了。”
祁安在合同上寫了一句話遞過來：“問一問霍氏為什么要投資龍華。”
工具人杜綿綿：“鄭叔叔，我好像聽說咱們投資了龍華，為什么呀，是不是因為他們的總裁姓霍，和我們是親戚？”
可是外婆在世的時候不是說和霍家人關系都很糟糕嗎？
“親戚倒是親戚，只不過是有仇的那種親戚。之所以拿了一小筆錢去投資龍華，是因為霍呢喃小姐，你認識她吧？”
“我認識，之前一起拍過戲。”
“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很喜歡她，所以投了一點兒錢。”
原來是這樣。
掛斷電話，慕云這次笑的很真誠：“沒看出來啊，原來這個鄭燁也是你的親戚？”
杜綿綿回：“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沒有血緣關系……感情還這么好。
祁安松了口氣：“問題解決了，杜綿綿，我們公司算是被你救下來了。”
杜綿綿拿起桌上的解約合同一邊看一邊感嘆：“咱們公司真大方，解約的補償這么豐厚，還往馮導演的劇組里投了錢給我買角色。”
她看了一眼慕云：“真的謝謝你了。”
慕云臉別過去：“不關我的事，這是祁安出的錢。”
“謝謝你們，但是記得以后我也是華亭的股東之一了，你們可不能再壓榨我了。”
何曉：“我們從來沒壓榨你！”
“等等。”祁安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霍氏集團出資跟我們合作，為什么股東是你？”
杜綿綿笑的眉眼彎彎，像是一塊甜蜜的草莓蛋糕：
“啊……我剛剛沒說嗎，不止這個股東的身份是我的，霍氏集團也是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