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簡單的晚飯，杜綿綿沖了兩杯速溶咖啡，穿著居家的大睡衣，敲開了祁安家的門。
他是五天前搬到杜綿綿樓上的，之前他就買了樓上的房子，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搬進來。
結果華亭資金周轉困難，他住在酒店也是一筆不菲的費用，就順其自然回到了樓上這套房子里。
一開始杜綿綿覺得有點兒不習慣，不過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他剛洗過的頭發還沒干，身上穿著寬大的短袖，正拿著一根毛巾擦頭發。
“杜綿綿？”
祁安的臉前所未有地黑，他沉聲：“你來做什么？”
自己當時的話難道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他不希望杜綿綿插手自己任何事，他的人生已經一團糟了，更不希望把別人的生活也變得跟自己一樣。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她。
杜綿綿毫不在意他的黑臉，輕抬下巴指了指手里的東西：“喝咖啡聊聊天，順便準備新戲和你對一下劇本。”
這個態度……
疏離又穩重，倒顯得他現在很不懂事了。
“明天白天你再來吧，現在太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影響不太好。”
他的身側就是一個簡約的乳白色掛鐘，祁安話音剛落，指針才指到五點半。
“你不用擔心，真的只是喝喝咖啡對對戲。”
杜綿綿干脆一次性打消他的顧慮：“我以后不會插手你和龍華集團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出事，這件事我聽你的。”
“至于我說的那些什么喜歡之類的話……是認真的，不過我也還沒到那種非你不可的地步，只是陳述一下事實，這不代表我以后會纏著你，會想和你在一起。”
她彎腰從祁安的手臂底下鉆進去：“我們不是朋友么，在今天的事情沒發生之前我們可是很不錯的朋友啊。”
“不會就因為我今天說了一句：我還挺喜歡你的，我們以后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吧？”
這一大段話杜綿綿在家里排練了好幾遍，確保自己能用一種最漫不經心最不在意的態度說出來，她才有勇氣敲開門。
她的演技一直很好，這點兒她有信心，所以哪怕那番話里有很多都不是真心話，杜綿綿依舊能真情實意地說出來。
祁安顯然也被她說服了，跟上她的腳步往客廳里走，還順帶關上了門。
“的確，我們的確是很好的朋友。”
兩個人圍坐在鋪了厚實羊絨地毯的茶幾旁，捧著一杯并不算好喝的速溶咖啡，氣氛竟然意外地和諧。
他們對了一會兒臺詞，又聊了兩句天，祁安才想起來：“進了新劇組以后你記得離秦時月遠一點兒。”
“就是那個被霍寧辰捧紅的清純校花？我知道她不簡單，鄭叔叔已經告訴我啦。”
“他一知道我要去馮川的劇組里拍戲就馬上查了其他人的底細，凡是有可能出狀況的麻煩他都已經替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番話聽得祁安心里發悶。
面對可能存在的危險，霍氏集團可以替她做好無數個備用方案，也可以提前排除所有的潛在威脅。
而自己卻只能說一句：你要小心。
“鄭總的確是商業圈里出了名的籌謀家，有他在霍氏集團坐鎮，你還可以當好幾年的甩手掌柜。”
是啊。
只要鄭叔叔在，自己就可以繼續在娛樂圈里多混兩年，還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對了祁安，我最近想舉辦一個慈善活動，你能幫我出出主意嗎？”
祁安：“什么樣的活動，你要以誰的名義？”
他早就知道杜綿綿從小就致力于各種公益和慈善，只是現在杜綿綿變成了霍氏集團的總裁，她的所有行為都要和華亭集團二線女藝人相符合，不能太突兀。
如果以她自己的名義來辦這個晚會，一會給人一種嘩眾取寵的感覺。
“我以霍氏集團的名義來舉辦，聯合時尚lady雜志社舉辦一個大型奢侈品拍賣會，對象就是人傻錢多的娛樂圈藝人。”
“咱們倆也人傻錢多？”祁安又笑。
“我是人傻錢多，”她指指自己：“你是人傻，但是錢不多。”
兩個人就一起笑，這個氣氛甜蜜得嚇人，杜綿綿笑著笑著無意識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祁安的肩膀上，半晌，她紅著臉把手縮回來。
祁安的心也隨著那只小手的離開冷了下來，他輕咳一聲：“具體怎么操作？鄭總不是個笨蛋，如果你的提議只是讓霍氏集團大筆大筆的虧錢，他肯定也不會同意吧。”
“我也沒什么商業頭腦，只能查了一些以前其他慈善活動的大概方案，反正時尚lady那邊因為和各大奢侈品牌的合作，他們庫存有大量的過時的奢侈品。”
“他們低價賣給霍氏集團，我們舉辦慈善拍賣，以我們雙方的名義。”
這實質上是雙贏的行為。
雜志社可以借這個機會賣出去很多沒什么用的大牌子過時品，還能博個好聽的名頭；
霍氏集團呢，可以花很少的錢，先在娛樂圈里把這個名頭傳播進去，這一次慈善拍賣不僅僅是為了做慈善，也是為了告訴娛樂圈所有人。
這塊大蛋糕，霍氏也要來咬一口了。
“想法很不錯，但是娛樂圈的人傻，卻不一定會花大價錢買過時的東西。”
杜綿綿眼睛閃了閃：“祁安，你覺得我最近火嗎？”
他老老實實點頭：“很火。”
“我打算接兩個火一點兒的綜藝或者采訪，穿一些過時的首飾或者服裝，然后……那些過時的東西就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你知道什么叫中古嗎？”
祁安：“聰明。”
中古其實就是各大品牌以前的一些限量款或者說是現在已經買不到的老東西，大部分時候這些東西的受眾都只有很小一部分人。
“我到時候多換幾套衣服，讓鄭叔叔給我買點兒通告吹一吹，先讓大家都了解中古這個概念。”
“到時候不止要請一些明星來參加，再請一些有錢愛玩兒的少爺小姐們，嘿嘿～”
她笑起來的時候像一只調皮的小狐貍，祁安很想摸一摸那張臉，但是他忍住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如果霍氏集團決心要插手娛樂圈的事情，那龍華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很有可能禁止公司的藝人來參加這場活動。”
杜綿綿只是笑：“我已經有辦法了。”
“需要幫忙隨時說，”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蓋住自己神色的變化：“我雖然現在沒什么錢，但是流量還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