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祁安愣住了,他想說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你……你一直都知道?”
杜綿綿:
“一開始我對你并不感興趣,所以我也不想了解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只是你幫過我好多次,一開始我的確能感覺出來你這個人并不簡單,所以我一直很抗拒你的幫助,只是……我能感覺到你好像一直在幫我。”
“很抱歉我調查了你,但是還好,查出來的東西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祁安一直以為杜綿綿根本不了解自己,那些淺薄的喜歡也只是被他展現出來的假象欺騙了,沒想到原來是自己根本沒有了解過杜綿綿。
原來,她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呆萌可欺。
他心里輕松了不少: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是不是覺得我還挺聰明的?”杜綿綿又說:
“其實我也沒想到能查到這么多東西,當時也不該拜托我鄭叔叔去查,我早該想到的,如果是他出手的話,沒準兒連你祖上當過什么官都能查出來。”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在我決定喜歡你之前,這一切我都已經就知道了。”
祁安:“那你還喜歡我?我這一輩子大概就是為了報仇存在,除此之外我不可能會有別的人生了,我這一輩子可能只會剩下冰冷的牢獄聊此余生。”
“而你,我甚至閉上眼都能想到你未來的樣子,大企業家、金劇女王、影后。”
“這樣的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差太多了。
兩人之間隔著十萬八千里不可逾越的鴻溝。
“你的父母會不會允許你嫁給一個父母雙亡,名聲盡毀的殺人犯?他們會愿意把你的余生交到這樣的人手中嗎?”
杜綿綿沉默,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你非要親自動手嗎。”
“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絆倒霍寧辰,可以送他進監獄,可以讓他聲名狼藉,或者說你想讓他死我們也可以再想辦法。”
“但是你沒必要自己動手。”
她大概是瘋魔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霍寧辰害過外婆被趕出家門,兩家本來就有很深的矛盾,杜綿綿可以用盡全力搞垮他,但是殺人或者讓他死一類的事,她絕對做不到。
“你糊涂了。”
祁安站起來,輕輕用手把她臉上有些凌亂的發絲理好:
“我怎么舍得親手把你拉進泥潭沼澤里呢,杜綿綿,你可是公主一樣的人物啊,公主就該踩在地毯上歡樂地奔跑,我怎么能把她拉下王座呢?”
他站起來往外走:“注意腳傷不要沾水,還有,別再說這種傻話了,我在父母的墳前發過誓,這個仇我一定要親手報。”
“至于愛情,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就該知道,你不該喜歡我。”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大好大的重擔,也是沒辦法承受的負擔。
“我不會打擾你的。”杜綿綿站起來,又往他身后小跑了幾步:“我說到做到,我不會干擾你報仇或者是事業的發展,相反,我會幫你。”
“出了這道門,以后我再也不說什么喜歡之類的話了,我只當你是一個普通朋友。”
看著祁安的背影,她心里沒由來就會心慌。
他……會不會徹徹底底疏遠自己?
那封解約的合同她已經看到了,那是公司的決定,更確切的來說,那是祁安的決定。
祁安回過頭來。
他隔著短短幾步路回頭看,卻好像兩人之間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你不要插手我的任何事,我們以后就還是普通的朋友。”
他說。
祁安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關上門,一時間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驚喜摻雜著迷惘和擔憂,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那頭的慕云聲音淡淡的:“你打電話過來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杜綿綿說,她什么都知道。”
慕云:“杜綿綿?她知道什么,知道你家里面發生的一切,知道你的人生追求,還是知道了你的苦衷?”
祁安一愣:“你怎么知道?”
“很難猜么?杜綿綿是誰,她可是霍氏集團的新總裁,哪怕她現在沒掌權,想查一件并不算秘密的事情本來就是易如反掌。”
祁安頓了頓:“而且她說——”
“她是不是說理解你的所有苦衷愿意替你保密,甚至還愿意幫你報仇?”慕云結果話來,語氣依舊是那幅懶洋洋的樣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準確猜測讓祁安心理學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他又問: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慕云,我甚至有理由懷疑你在我身上裝了竊聽器。”
“誰干那種缺德事啊,”慕云輕輕笑了笑:“果然是一遇到愛情就會變傻啊,祁安我問你,一個處于熱戀中的小女生,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些什么,難不成想直接表明自己嫌棄你的出身?”
“你以前不是這么天真的人啊,怎么遇到這種事還真的天真起來了?”
“杜綿綿是什么樣的人,霍氏集團總裁,娛樂圈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你說,她憑什么要揪著你不放呢?”
“或者說你有什么資格讓她留在你身邊,憑你的一腔熱血嗎?還是說憑你那根本不存在的未來?”
渾身冰涼。
他渾身冰涼卻想不出話來反駁。
“說實話,”慕云又輕輕地笑了一聲:“這個小女生我還挺喜歡的,見她的第一面先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仔細了解之下又發現她性格可親。”
“我也動過不該動的心思。”
他說到這個地方有些無奈,輕輕搖頭:“你看,我多聰明,不該動的心思我早就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