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道溫和細柔的女聲：“我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你，祁安，你的身份，家世，進娛樂圈的目的，這圈子里的很多人都清楚。”
祁安：“我從來沒有刻意瞞過任何人，或者說，我反而希望所有人都知道。”
最好是所有人都想到十多年前的案子，最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他的意圖，最好是讓霍寧辰晚上想到他都會睡不著。
張蓓抒也笑了，她很有把握可以把這個男人抓在手里：
“我這么告訴你吧，霍寧辰之所以放任我和你在一起這么久，是他自信地以為我對于他公司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清楚，他以為我呆在他身邊這五六年就只是當個花瓶。”
“這樣吧，我先告訴你一個足以讓他吃大虧的小秘密，作為我誠意的體現？”
祁安內心其實有了幾分動搖：“你說，”
再然后外面的聲音杜綿綿就聽不太清楚了，兩個人應該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她只能隱隱約約聽到說“劉政委”。
哪個劉政委？
是哪個局的劉政委？
“你……確定這是真的嗎？”
張蓓抒優雅地繞了繞她的長卷發，挑眉：“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去查，我今天就先把我的條件放在這兒，和我結婚，我可以幫你絆倒霍寧辰。”
“為什么非要和我結婚。”祁安問。
一開始確實是他主動靠近張蓓抒，可按理來說張蓓抒這樣的人，她見過的誘惑已經足夠多了，不應該被自己短短幾天的貼心相處真的套進去。
“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這個圈子里這么多年，錢也賺夠了，各式各樣的人渣我也見多了，自然想安定下來，反正都要找個人結婚，我不如找個自己喜歡的。”
祁安干脆坦白：“那你應該知道我的貼心溫順都是裝出來的吧？”
他的確想靠近張蓓抒，一是為了麻痹霍寧辰，把自己的其他行動掩藏在女人之下，二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從她嘴里套出點兒東西來。
但是他沒想過要結婚，還是和一個完全不愛的女人。
干脆大家都攤開來說：
“我當然知道你沒幾分真心，可是這樣假裝的貼心你要是能裝一輩子，哦不對，只要你能裝一段時間，讓我過幾年開心的日子就行了。”
她甚至還加了一句：“我猜你喜歡杜綿綿對吧，沒用，你這件事情太復雜了，牽扯她進來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而我不一樣，我本身就在這一團亂麻里。”
杜綿綿揪著衣服的手又緊了些。
她想知道祁安到底會怎么回。
外面沉默了好久，久到杜綿綿的手都有點酸了，她怕弄出動靜會吵到外面的人，兩只打算換衣服的手一直舉著就沒放下來過。
“我考慮一下。”他說。
“這有什么可考慮的呢？只要你和我一起登記結婚我就把這個大秘密告訴你，如果婚后你覺得我的籌碼不值錢你大可以和我離婚，只要你想要用我的東西拉垮霍寧辰，你就要宣布和我的婚姻。”
張蓓抒諄諄善誘：“也就是你要是說這個消息不值錢，我們可以不聲不響地離婚，這對你來說沒有半點壞處，不是嗎？”
是。
的確是。
這明明看起來是一樁只賺不賠的買賣，可他不知道為什么滿腦子都是杜綿綿。
如果自己個張蓓抒結婚的話……她會很傷心吧？
“給我一些時間，我考慮一下。”
“多久。”
“兩個月，等我拍完手上這部新戲，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好。”
外面傳來一聲“咔噠”的門響，杜綿綿腦子里昏昏的，她動作很快地換上衣服，然后轉動門把手走了出去。
本該空無一人的化妝間里卻坐著一個人，那人單手托腮，眼睛就定定地盯著她，似乎一直在等她。
杜綿綿一怔：“你、你沒走？”
“我知道你在這兒。”張蓓抒眼睛彎彎，秘密剛被人偷聽了她也不生氣，朝小沙發上她的手包努努嘴：“喏，你的包就在那兒放著呢。”
“對不起……”她有些拘謹地走過去，偷聽別人講話畢竟是自己的不對：
“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想偷聽，我正在換衣服你們就進來了……”
“聽到多少？”
她低下頭，眨了眨眼：“幾乎……全部。”
“那就是沒聽全嘛，就是那句我刻意壓低了聲音的那句話你沒聽到對吧，你想知道我說了什么嗎？”張蓓抒問。
這是什么意思？
杜綿綿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搖搖頭：“不用了，他知道就行了。”
談到祁安，張蓓抒的眸子都是一沉：“我不介意這些事情被你聽到，畢竟我一開始就像你坦白了，我挺喜歡祁安的，所以今天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得到他。”
“你應該能理解我吧？”
杜綿綿輕輕搖搖頭，轉而又點點頭：“可是我不明白，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好？”
“什么愛不愛的。”
張蓓抒輕笑一聲：“愛情最沒用了，你還年輕，二十幾歲的年紀遇到那個人就會覺得他是全部，可我不一樣，我今年已經三十二了。”
她的臉長得很年輕，最多是二十四五的知心大姐姐的長相，因為保養得當一點兒皺紋都沒有，就算是有人說她才二十一二也不過分。
“可……”
杜綿綿終歸是來不了這個口。
她想說，我也有本事幫到祁沛安，我也有能力讓他報仇，他沒必要娶你。
可張蓓抒手里攥著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真的能讓祁安報了仇還不用犯罪嗎？
如果……如果和張蓓抒結婚是損失最小的一種方式，那她該阻止祁安嗎？
或者說，自己以什么身份阻止他呢？
“不服氣？”張蓓抒一眼就把這個小姑娘看穿了，她突然心里一酸，好像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一樣的……可愛啊。
“這樣吧，我看你也是有些本事的，兩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能真的幫到他，能和我起到一樣的作用，那我退出你們之間的感情。”
“其實我也沒那么愛他，只是也找不到其他的愛人罷了。”
杜綿綿輕輕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似乎是給自己打氣：“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