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噴泉是晚上八點準時開始的。

兩人在新月廣場偏處，不及站在中間享受，可也足夠體會到欣賞噴泉表演的樂趣。

陸栩站在樓梯邊上的高樹階上，跟著鋼琴曲哼哼，顧庭謙站在她旁邊的階梯下，生怕她摔了。

“顧庭謙你看到沒有，剛剛那一瞬間，是彩虹色的！”廣場圍觀人多，音樂聲量又大，陸栩是指著噴泉喊出來的。

顧庭謙眼睛全放在一個人身上，哪里看得見別的彩虹，但陸栩跟他對視那一刻，他還是跟她說：“很好看！”

“最后一首曲子要開始了！”陸栩蹲下來，低下頭剛好能在顧庭謙耳朵旁邊說話。

顧庭謙凌空半攤開手，“你小心點。”

“沒事的。”陸栩干脆吹吹站著的位置，坐在書階上不亂跳了。

顧庭謙悄悄站高一級，離陸栩又近了些。她哼唱很好聽，比公放出來的鋼琴原曲要入耳。

八點半整，最后一首曲子戛然而止。

圍在湖邊的人緩緩散去，陸栩見人多，依舊坐在那，騰空著雙腿讓她有種自己是個孩子的感覺，挺好玩的。

顧庭謙陪著她等，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他伸出手，“你說吃太多會胖，我們要不要再一起散散步。”

陸栩把手掌貼住她的手心，使力從高處蹦下來，因為有人牽著，所以她腳踏實地，穩穩當當地站直了身子。

“謝謝。”

玩過頭后陸栩察覺剛才那半個小時幼稚極了，想收回手，顧庭謙輕輕握著她問：“牽著走吧，你看現在朝公園方向散步的人那么多，我怕我們走散了。”

對待一個人說話的方式、做出來的動作，各種細節上，是很難騙到一個人的，因為做出那些事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思考。

等陸栩默認牽住顧庭謙的手，再想起她講過的話，已經不由自主地淪陷在曖昧的氣氛里，無法自拔。

他們決口不提走散的拙劣借口，仿佛那就是他們牽手的正當理由。

剛開始他們會聊周圍的景色，后來顧庭謙問她寫作的新想法，而陸栩聊到劇情就停不下來，顧庭謙百聽不厭，時時順著她的思路提問，適當地給她一些建議。

走了很久，一路走回酒店，沿路買了些零嘴，顧庭謙笑她散步掉落的脂肪要舍不得她了，陸栩饞鴨脖子，不管顧庭謙吐槽什么都要買幾條。

唯獨有一點，顧庭謙從頭到尾都沒有松開過她的手，短短的時間中，陸栩竟也習慣被他握著，忘記要保持距離。

回到酒店公寓，陸栩換好鞋子，提著她的鴨脖子回房，顧庭謙明天還有工作，陸栩見過他疲憊的樣子，自覺說晚安關上門。

顧庭謙的晚安傳不到陸栩耳朵里人就逃了，手心里還有殘留對方的溫度。

他算是......邁出一大步了嗎......

房間里燈很亮。

陸栩把袋子扔桌上后，狠狠往床上躺下去，感覺左手還是被握著，心里暗想幸好是冬天，她應該沒有緊張得出汗。

她撲騰坐起來，洗了把臉后坐在椅子上準備啃鴨脖，卻想不到能接到她親哥的視頻電話。

陸栩當然按接通，然后她咬鴨脖的動作愣在半空中。

“嫂、嫂嫂晚上好啊哈哈哈。”

“晚上好。”

所以她哥說讓嫂嫂來跟她談心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