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陸栩把手機夾在桌前的支架，回復顧庭謙幾條信息以后，鬼使神差地拿出鏡子琢磨頭發有沒有亂，竟然忘記她身上穿著橙紅色睡衣褲，活像只小狐貍。

毛茸茸的，讓人產生咬一口的欲望。

顧庭謙遺憾他們相隔在兩座城市，城市禁煙火，陽東除夕夜煙花大會都是經歷重重申請通過才有的。

到半夜，周圍變得跟平常一樣安靜，除了這個年初一的日子特別喜慶，門口的對聯和窗臺上的剪貼，使日子變得色彩鮮艷而特別。

尤其是面前的小狐貍，她比年味要更值得品嘗。

“你盯著我做什么？”

“欣賞大年初一的漂亮小狐貍?！?/p>

陸栩低頭，毛茸茸的睡衣上的確有只小狐貍刺繡，在她的胸前。

顧庭謙似乎隨著她的視線，發現同樣的問題，連忙補救道：“你衣服上的小狐貍，沒有我喜歡的這只可愛?！?/p>

陸栩：“......”

比起陸栩，顧庭謙似乎很疲憊，眼角黑眼圈明顯，陸栩擔心問：“顧家年初事多嗎？你怎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嗯，他們很煩?！笨墒且姷侥阈那榫蜁谩?/p>

陸栩：“那你等早上再找我也行，現在該去好好休息。”

顧庭謙躺下來，把手搭在頭頂，“可是我想陪你守歲?！?/p>

有次他們出門，在街上看見買炮仗的小賣部，陸栩說她不喜歡玩這些，但她哥哥很有儀式感，小時候會跟著鄰居老一輩學拜神守歲，她就喜歡跟著他完成一個個步驟，這樣就有家的感覺。

陸栩笑他傻，“你都困到眼皮子都打架了，快睡覺?！?/p>

顧庭謙堅持睜著眼，眼神里飽含的舍不得狠狠地撞擊陸栩的心臟。

“那我給你讀書吧?！标戣蛲俗尩?。

“嗯?！?/p>

顧庭謙怎么能總是如此，耐心過人，連等待都從習慣變成理所當然。

她隨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飛鳥集》，她的英腔柔軟舒適，讀到視頻那頭的人進入沉睡，她便親吻屏幕中帶著暖意的臉頰。

“YousmiledandtalkedtomeofnothingandIfeltthatforthisIhadbeedwaitinglong.”(注)

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么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久了。

陸栩決心要糾正顧庭謙的態度。

她要讓他知道，兩個人不應該是屬于他一個人的單向奔赴。

七點陽東最有名的昔陽山早已有各路成群結隊的人開啟登山行動。

昔陽山早在十幾年前被列為旅游區，山路平坦寬闊，因為年初一行大運的習俗，爬山人精神抖擻，山路人多，觀覽車倒是人少。

而昔陽山的特色，大概就是山上的牽緣廟，所以這爬山上廟，要講究誠意，得徒步上下山才有靈氣。

左丘曄到陽東第一年開始，每年過年都會帶著陸栩上山拜一拜。

但排隊求靈符，陸栩還是第一次。

師傅問她，“施主面有桃花，可是來求姻緣？”

陸栩學著他們的禮儀回話道：“我更希望他能健康平安?！?/p>

師傅面帶欣慰，“心有和氣，桃花不請自來，施主收下這健康符，祝平安遂意?！?/p>

不請自來嗎？

她迫不及待開始想象，能夠隨時擁抱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