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間無言，張允楓靜靜喝掉半杯茶，“不去。”
他拒絕在意料之內，田啟沒想過張允楓會立刻答應，如果張允楓愿意出現在公眾面前，那請他的人可不少。
田啟：“放心，不是讓你去做嘉賓的，我們希望你可以上場做導師。”
他猜到了，非是他驕傲，小小綜藝節目請他去作秀還真排不上號。
張允楓撇眉，“如果我沒有記錯，沐肆就有資格做評委，田啟你不需要舍近求遠。”
陸栩：“我不想上綜藝。”
張允楓：“所以你讓我去？我很忙，沒辦法做長期的寫作指導。”
他拒絕得很干脆，田啟試圖商量，“只要你愿意來，節目組的時間可以協議，而且你有時間來節目組做評委就可以，之前是我用人不淑，第二季我需要一個更有說服力的評委。”
他們認識有一些年頭，加上這次陸栩特地來幫田啟說話，第二季的綜藝明顯和她有關。
張允楓搖搖頭，“那我再考慮考慮，過兩天給你答復。”
得到他的機會，田啟欣欣然點頭，還有其他工作便先離開了。
陸栩則如張允楓所言，扮演其他人，她的演技差了點，可扮演她自己，還是很有一套的。
裝得什么都不懂一樣，真來他這里當小孩了！
張允楓瞥她一眼，倒茶平復心情，“你真是我的好徒弟，自己退圈大吉，把我推到觀眾面前去，你當年在《編劇》中那點事我不是不知道，你要去做評委的確有失考量，但你要想把第一季的事鬧出來，評委就要被多少人盯著？讓我去，你想得倒美。”
“總不能是壞事。”陸栩說，“既然我想要《編劇》做好，肯定不能讓它在大眾面前丟臉，投資賺錢的事情，能沒有把握么？”
張允楓對陸栩近段時間忙碌工作室并不是很認同，她更好的能力應該用在寫作，這個時候搞創業，可真是浪費時間。
不過現實是，想要做更好的劇本，她也得先有錢，很難說她在工作室做的工作室錯誤的。
“行，看在你的面子，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張允楓搖搖頭，當他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他已經答應。
陸栩在意另一件事，“師父，你真的是看在我的面子，而不是顧庭謙的面子嗎？”
“什么？”張允楓握茶的手頓了下。
看見他的反映，陸栩坐實了心里面的猜想，“五年前我大二提前結業的考核申請，你親自幫忙走動安排，是顧庭謙請你幫的忙吧？
怎么突然轉到以前的事情去了？
張允楓雙手疊在交叉的雙腿上，“幫田啟說話是順道，來問話才是正事吧？”
那時陸栩大二。
華東學院人才輩出，陸栩屬于許多努力型選手一員，和眾多普通學子按部就班地完成學業。
大二那年，曾經她做助手的教授提議，她的能力或許可以向校內申請畢業，跳級考研。
但每個學校的要求和指標不一樣，專業也不一樣，她這種特殊情要想做到這一點，得過六關斬六將。
后來陸栩的輔導員拒絕她的申請，是張允楓突然出現，把她保下來，收到自己的手下。
“你后來告訴我，有位友人知道我在《編劇》的事，覺得我可以培養，才趁機向學院要，做我的負責老師。事實上知道我參加《編劇》的人真的太少了，甚至顧凡易都了解不多，沈祝并不認識你，那我想不到，除了顧庭謙，還有誰會在意。”
“你要說這個啊......”張允楓揉了揉肩膀，“是他沒有錯，聽你的語氣，猜的？”
“算是吧，剛開始只是有點頭緒，后來他告訴我，他就是我的那個重要的筆友，我就已經懷疑了。”
張允楓聳肩，“徒弟弟，你不會跟他談戀愛，就要懷疑你師父父吧，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因為另一個男人變淡了么？”
陸栩：“......”
陸栩：“只是確認一下而已，這兩件事完全沒有必要的關聯好么！”
原來他真的在這么早的時候，就在背后關注著她，陸栩不難想到，“他以前應該只是想幫幫我。”
“你很奇怪，你們兩個的性格都那么理智，有什么事情不能攤開來說，要來問我？你如果問，顧庭謙肯定不會隱瞞什么。”
張允楓擺出事不關己的表情，“況且，收你為徒是我的主意。”
如果陸栩是塊木頭，即使顧庭謙說破嘴皮，張允楓都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怎么又扯回來了？
陸栩學他聳肩，“你教的學生我，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只是我和他的問題是......”
“等等，我猜猜啊，你們性格和行事風格都很像，不要告訴我，你們的矛盾是太默契？所以想在我口中聽聽顧庭謙的樣子吧？”
陸栩眉眼一笑，“嗯，同居后發現，我們默契得像對方的翻版，我們像是在一起生活，但仿佛在兩個世界一樣。”
“所以你來我這里找不同？”張允楓膩了陸栩眼角溢出的寵溺感，他們小情侶的樂趣，怎么還把狗糧喂到已婚人士嘴里。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不缺少交流，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所以就來找。”
找什么？找狗喂糧嗎？張允楓心想，該不會以前他帶著老婆在徒弟面前秀恩愛，遭報應了吧？
張允楓起身到辦公桌的側柜中找出一張很久以前換下來的合照。
“懂了，你猜到我和顧庭謙有某種關系，所以你今天來，是想通過你大二的事，了解到以前的顧庭謙吧。”張允楓把合照交給陸栩。
他們太過默契，擅長交流，兩人之間像是對方的搜索器，有問必答，反而產生某種道不清的疏遠。
正如陸栩不知道顧庭謙會在私底下懊惱，他沒法在工作上給予她更多幫助一樣，陸栩也希望，能夠切實地了解顧庭謙，而非只聽顧庭謙訴說他的過去。
合照有濃厚的過年氛圍，陸栩幾乎一眼就認出里面有三個她認識的人，少年時期的顧庭謙、年輕些的張允楓、還有顧庭謙的母親，張蕓。
張蕓......張允楓......
“蕓姨？”陸栩有些驚訝。
“張蕓，是我的姑姑。”張允楓眼里寫著“你問對人了”，挑挑眉，“沒想到吧？”
陸栩：“......“
顧凡易勉強不算，可師父是堂哥張允楓，相親介紹人親媽張蕓......
她不走這一趟還真是，“沒想到呢。”
大白熊還藏得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