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一定要執迷不悟,終有一日,你會后悔的,蒼生也會因你,陷入永無止境的痛苦中!”
降龍沒了耐心,聲音里都有怨恨的感覺了。
他法力無邊,助佛祖降龍伏妖,卻苦苦修煉1420年不得正果。
是觀音告訴他,他必須在凡間歷七世之劫,了卻塵緣,才能修的正果。
可如今,這個凡人卻成了他最大的阻礙!
南星已經疼的懶得跟他使用文明用語了:
“他們如果叫老子一聲爹,老子絕對管到他們重新投胎做人!”
又沒生也沒養,認又不認識,見也沒見過,憑什么把拯救蒼生的重任交到他身上?
更何況,最后妻子瘋癲家破人亡的苦難是他李修緣承擔,他降龍反而落了一個渡化蒼生懲惡揚善的美名。
算盤倒是打的響。
“你……”
降龍被他的執迷不悟和自私氣的無話可說,只能怒吼一聲,繼續折磨他。
嗤笑一聲,南星無所謂。
又是一夜,“平安無事”的度過了。
二狗子一夜沒睡,一直抱著雞腿膽戰心驚的盯著南星,生怕她真熬不過去。
天微亮,狂躁了一宿的降龍不甘的睡去了,南星才得以短暫休息。
去敬早茶的時候,李母見他臉色還是發白,很是擔憂:
“修緣,即便是貪杯,隔了一日,也該好些了吧,怎么你看起來還是讓人擔心!”
他的樣子,像是剛從冰窖出來,臉上白的不見半點血色。
“讓母親擔憂了,昨日胭脂已經帶我去看過大夫了,沒有大礙,休養些日子就好了。”
見李母憂心忡忡,南星只得將見大夫的事說出來。
聽他說看過大夫了,李母才勉強放下心,又命仆人熬些補品給他養養身子。
吃罷飯,被胭脂扶著回到院子里,躺在躺椅上,一手按著心臟,南星面色沉沉。
降龍每晚都會歇斯底里的折磨他,試圖讓他屈服,他雖能忍受,可總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劇情里,李家是在兒子出家后第六年家破人亡,瘋癲了的胭脂,則是在第七年病死于街頭,至于陸家,劇情里沒提到過,但應該敗落的比李家更早,否則陸父不會看著女兒死于街頭。
梳理了一下劇情后,南星大概捋出了點兒眉目,默了片刻后,把正搓麻將的二狗子喚來:
“二狗子,天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沒接過這種劇本,對天道的了解少之又少。
摳了下鼻孔,二狗子拍出一張二條,解釋【天道控制著一個世界的運轉,萬物的生老病死,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說罷,突然興奮的大喊一聲胡了,喜滋滋的看了一眼進賬后,才跟著解釋【像咱們之前接的那些劇本,是主腦將金主們的劇本生成出來的虛擬世界,所以不存在天道,像星星你現在所在的世界,不管你如何干涉,李修緣的父母還是會在六年之后去世,陸胭脂也會在七年后病死。】
“……”
南星沉默了,聽起來,似乎不管她怎么做,都改變不了眾人的結局。
不過——
她還是敏銳的抓住了重點,若是如此的話,那她能做的,其實也不少。
見她了然了,二狗子壞笑一聲【星星,別顧忌那么多,放手去干,出事自己背!】
“……”
南星。
這狗玩意兒。
有了大致方向后,南星喚醒了降龍。
降龍睡的正流口水,突然被南星喚醒,迷迷瞪瞪的眨巴著眼睛看他:
“干嘛?想通了?但我告訴你,我現在要睡覺,晚上再上你身。”
他快困死了,即便是羅漢,折騰一晚上也吃不消。
“我們做個交易,你不用考慮,只用點頭答應就行。”
南星開口說道,然后也不管降龍有沒有在聽,就把交易講了出來。
不過,說是交易,不如說是威脅。
話末,象征性的問了他一句:
“你覺得如何?”
降龍:“……”
特么的,幾乎被他板上釘釘了,還問他如何?
他敢拒絕嗎?
他如果拒絕,又要再歷一世劫,誰敢保證下一世,會不會又碰到這種變態。
“好,成交!”
一陣咬牙切齒后,降龍被迫答應了。
解決了此事,南星也不搭理他了,見胭脂正在鏡前卸釵子,嘴角一彎,強撐著疲軟疼痛的身子走過去,從她手里接過釵子,輕輕擱在桌子上,又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的輕梳著瀑布般的青絲。
透過鏡子,胭脂看著身后的男子,溫柔笑意像暈開的墨汁,在他眼角眉梢漸漸蕩漾開來,他手執著她長發的樣子,格外的小心翼翼,像捧著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品,看的她著迷入神。
降龍望著昏暗燭光里的兩人,男的溫潤如玉,女的嬌羞可人,房間很靜,靜的只能兩人的呼吸聲,仿佛這一刻世界上只有兩人的存在。
不知怎的,他竟突然心生了羨慕,也似乎明白了這個叫李修緣的凡夫俗子,為何如此執著倔強。
而后日子里,降龍沒有作妖了,南星臉色漸漸恢復了過來,胭脂和李母也終于放心了。
日子平靜如水的過著。
一日,早飯間,李母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南星和胭脂,嘆了口氣,又低頭繼續吃飯,沒吃兩口,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
南星被盯的頭皮發麻,旁邊胭脂也坐立不安:
“母親,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桌子底下,南星輕拍了下胭脂的手,讓她安心。
見兒子主動問了,李母這才將在心口煩悶了多日的事說了出來:
“修緣啊,你跟胭脂成親也有快一年了吧,怎么就一直不見動靜呢?”
李母早就屏退了下人,她又迫切的想抱上孫子,所以問的直接了當,胭脂一下子羞的面紅耳赤。
南星沉默了,不知如何回答。
在天道的掌控下,幾年后,李家將不復存在,所以要不要后代,其實都一樣。
見他半晌不回應,李母只好將熾熱的目光投向胭脂,后者更是緊張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母親,是孩兒的問題。”
怕李母為難胭脂,南星只好開口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豈料,他話一出口,李母臉色難看了:
“修緣?你什么意思?”
他的問題?
哪里的問題?
難不成——
細想之后,李母心都揪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