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沒有告訴我們，榮興龍雖然離開了家里，可是他后來又折了回去！”高梁戳破了她。

白蘭的臉色更加緊張，“他回沒回家，我沒有看見，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么！”

高梁笑了，“榮興龍折回去的時間并不長，應該還在你鍛煉的一個半小時之內。你說的話前言不搭后語，讓我們怎么相信？”

白蘭突然暴怒，“你們就是在針對我！你們因為我和杜志春離婚了，所以不停地針對我！你們根本不是讓我作證，你們就是想讓我變成罪犯！”

金福明本是個好脾氣的人。她不提杜志春倒好；提了杜志春，讓他徹底發起了火。

“你怎么還敢提起杜志春這個人呢？你有你自己的理想生活，我們并不阻攔你；你把志春拋棄了，扔下嗷嗷待哺的孩子，我們也不能太過苛責你；可是，你把家里的錢全都卷走了，讓志春和孩子靠借錢度日，你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金福明和杜志春相識多年，對他家的情況了如指掌，白蘭即使想反駁，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痛哭不已。

高梁這時候開口了，“你之前做下的的種種之事，畢竟是私德，我們不與你計較。但是關于案件的事情，那可牽扯到幾條人命，你不能騙我們！”

白蘭張張嘴，似乎想要說出真相，我很快又把嘴閉上了。

王彤佳一向與各個派出所的戶籍民警關系處的非常好，在審訊白蘭之前，她已經把白蘭的底細打探明白了，“白蘭，我知道你離開杜隊長之后這些年過的并不好，甚至和唐太平沒有正式結婚手續，手頭上也沒有多少錢。你現在能住大房子，不過是被人豢養的一只金絲雀……不過這些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說謊話替榮家隱瞞？你與榮家是什么關系？是否接受了榮興龍什么好處？”

白蘭咬咬咬下嘴唇，終于吐出一句話：“榮興龍說他會給我錢，讓我這么說的！”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榮興龍和榮建生都在什么時候離開家里的？”金福明看她松動了口吻，也立刻把問題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他們！”白蘭語氣又急又亂，“我的生活已經是一塌糊涂，我哪有什么心思去關心鄰居？只是有一天，榮興龍告訴我，這段時間他對高芝蘭產生了懷疑，所以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他還告訴我，讓我無論在什么時候，誰人問起來，都說每天早晨他早早離開家里。至于他什么時候離開，什么時候回來，我根本不在意！”

“他給你多少錢？讓你說這種謊話，你覺得這件事靠譜嗎？”高梁覺得這個理由太過牽強。

“我聽了這件事也不靠譜，但是榮興龍說只要我能辦得到，他會給我一些好處。”白蘭握緊了拳頭，神情激動，“我實在太缺錢了！唐太平就是個小氣鬼，平時一分錢都不會給我的！我不是不想回去看兒子，可是我兜里只有十塊八塊的錢，我怎么去看兒子？你們說我心狠也好，說我自作自受也好，我的日子過得苦啊！”

“你就為了這些錢說謊話、欺騙警察、還對我們的民警大呼小叫，讓死者不得安生！”金福明的語氣也十分凌厲。

“我有什么辦法？爆炸案發生之后，我就懷疑是榮興龍干的，可是我不敢讓他死。如果他死了，我連這點兒錢都沒有了！我就是個廢物！”白蘭又一次痛哭起來。

高梁和金福明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榮興龍的不在場證明已經破了，接下來就是尋找他的犯罪證據！

第二天一早，陳利明剛進到辦公室，就看見高梁在行軍床上睡得昏天黑地。他走過去踹了一腳，“醒醒，怎么又睡在這里？你好幾天沒回家了吧？我以為你昨天能回家睡覺呢！”

高梁用盡力氣睜開了眼睛，“你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

“我得了你的命令，心里掛念著，早點兒過來整理整理材料！”陳利明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高梁床頭。

“這個榮家是個什么情況？真的像他兒子說的那樣，快要破產了嗎？”高梁好奇。

“我真打聽到了！我爸說榮家買了幾塊地，不過這幾塊地都是產權有問題，資金壓在了那里，一時半會兒沒法回籠；榮家外面有許多三角債，讓他資金鏈斷裂，現在的確是沒什現錢。”陳利明總聽他爸說，現金為王。

“他的那幾塊地不能變現，那是真的要破產了！”高梁聽明白了。

“那幾塊地出不了手，的確是會破產，即使銀行收回去也不夠他家抵償債務的！”陳利明聳了聳肩，表情有些兔死狐悲，“高芝蘭死了，如果榮興龍真的能拿到500萬，的確能解燃眉之急，這件事是千真萬確的！”

“既然如此，動機是有了，不在場證明也破了，那接下來就是現場的證據了……”高梁把手枕在胳膊下，似乎沒有起床的意思。

“從現場證據來看，是熟人作案；能夠這么了解家里情況，精心布置，是這家的主人也不足為奇。”陳利明也覺得真兇越來越像榮興龍。

“證據不夠！”高梁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可以正面接觸他了！我準備和小麥子在近期去試探他一下，或許會有什么收獲。”

陳利明點了點頭，“也好。我一會兒就和趙鴻去看守所，今天先把宋承志提出來。他的事情看著簡單，但可深挖的余地非常多，我準備這幾天就跟他杠上了！”

“行，你來安排，我信得過你！”高梁說完，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早晨就空著爪子來的？”

陳利明攤了攤手，“不然呢？”

“我還沒吃飯！”高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難不成你想讓我去給你買飯？”陳利明警覺地后跳了一步，“你別拿欺負小麥子的勁頭來欺負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別想在我這兒討什么便宜！”

高梁涎皮賴臉，“你趕緊給我弄點吃的！”

“我才不管你呢！”陳利明一甩手，根本不想搭理自己這位好兄弟。

“為了點吃的，兩個大老爺們吵得不可開交，你們丟不丟人？”李永秋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進來，讓炎熱的天氣都帶了一絲涼意。

“秋天快來了，天氣都降溫了……”高梁含沙射影地說了一句。

李永秋搖了搖手中的飯團，“你想不想吃早飯了？這可是在樓下買的肉飯團，還有熱騰騰的豆漿！”

高梁一下子從行軍床上蹦起來，撲向李永秋，“還是你對我好，知道給我帶一這么好吃的早飯，要是包子就更好了！”

“你就知道包子，我看你像個包子！”李永秋躲過高梁，“你趕緊去洗漱！頭不梳、臉不洗、牙不刷，你就要吃早飯，你還要不要點形象了？”

高梁聽了這話，拿起自己的臉盆，直奔盥洗室。

陳利明在一旁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李永秋的眼刀飛了過去，“你少在那里幸災樂禍，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這時候，趙鴻和黎麥也到隊里了。

趙鴻忍住笑，問道：“這一大清早上就在走廊里聽見咱們一中隊雞飛狗跳的，你們幾個人是不是又吵起來了？”

李永秋白了陳利明一眼，“這個人沒事就討打，我對他實在是過于客氣了！”

趙鴻笑著調侃：“利明哥，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你制服不了高大隊，高大隊制服不了永秋，永秋才是食物鏈的頂層！、

陳利明點頭如搗蒜，“看出來了，看出來了！我從此以后唯永秋馬首是瞻，誰也別想攔著我！”

“怎么？一中隊竟然換了人當家做主了？”陳利明的這句話竟然被走進來的王平聽到了，“你們這一中隊大沒大樣，小沒小樣，一天笑鬧個不停，簡直是咱們刑警大隊的另類！”

陳利明笑嘻嘻地靠上前，“管他另類不另類，我們把工作做好了，比什么都強！王大隊怎么會紆尊降貴來我們一中隊？難不成有什么新的指示？”

“還不是因為現在手頭的這系列案件？我過來看看你們有什么偵查計劃，接下來準備怎么辦？”王平拍了拍桌上的案卷，“這些案件原本是些普通的案件，可是涉及到封建迷信，又涉及到那么多人民群眾的財產安全，案件的性質已經變了，你們可得謹慎的！”

“放心吧！梁子都已經做好了計劃！”陳利明自信滿滿。

高梁端著洗臉盆進來了，“怎么已經聚了這么多人？”

眾人看向高梁，各自不懷好意。

這可把高梁看毛了，“這是咋的了？你們達成什么共識？要坑我，還是要害我？”

王平一巴掌拍了過去，“一張嘴就胡說八道，誰要坑你？誰要害你？我在等你安排下一步的偵查計劃情況！”

高梁拍了拍胸脯，“嚇我一跳！我這個計劃做得不算完備，現在人手不夠，我們只能用時間去換效率……”

王平笑著說：“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二中隊已經找到了那兩個打更人的身份，現在可以撥出警力來協助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