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你是不是還隱瞞著什么？”白玄楚突然說話，著實嚇了白泠然一跳。

“醒來了，沒事吧？”白歐珀沒有回答，卻平靜地問他有沒有事。

白歐珀還是帥氣的青年模樣，那一滴泉露，效果真的很好，不僅提升實力，還能美容養顏，長生不老。

“師兄，你怎么樣了，大長老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遇見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們的老祖宗。”白泠然察覺到白玄楚的氣息不對，很紊亂，似乎還夾帶著怒火。

“我沒事。”白玄楚繞開跑到面前的白泠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平靜地走到白歐珀面前，“大長老，為什么我覺得老祖宗似曾相識？難道我們曾經見過嗎？老祖宗走的時候，我應該還沒有出生吧？”

白歐珀的眼神躲閃，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覺得老祖宗對你的印象如何？你們若是見面了，那應該會有點反應吧。”

“這個？”白玄楚有點懵，“我沒留意，一開始注意到她的時候，我只覺得這世間不會再有這樣美麗的女子了，后來越看越覺得熟悉。”

“好像似曾相識的故人，可是我并不認識她，她離開之后，心里就像空出一個大洞。”

“很想去找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找到她，可是不行動的話，我又覺得很焦急，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想法，可我從未見過她，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白玄楚說起來，就像個話癆，又像個迫不及待要發表想法的孩子。

白泠然在一旁聽著，心涼了半截，眼淚唰唰落下來，卻沒有人過去安慰她，屋子里只有他們三人。

白歐珀點著頭，好像在贊同白玄楚的想法，又好像有別的意思，但一直沒有搭話，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白玄楚說完，屋子里就安靜下來，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歐珀，白歐珀做若有所思狀，目光深沉地望著前方。

終于，還是白泠然打破了沉默，“大長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你說要戳和我和師兄，怎么師兄見到老祖宗卻是這樣的反應？”

“哦哦，這個嘛，你們老祖宗長得很美，是個男人都不免要對她心動的，我以為玄楚會和別人不一樣，這才派你們去執行任務。”

“而且你們是白家最強的，玄楚還是人界的皇法，怎么說，禁區那種地方，要是他都進不去，那其他人自然也進不去了。”

“讓你們去找老祖宗，是因為人界三年之后，會出現一次靈泉涌，幾千年才出現一次啊，到時候人界的能量會發生劇烈的波動，需要有一個強者來坐鎮，不然，許多身體虛弱的百姓就得在那場靈泉涌中喪生。”

“至于戳和你們倆，那不是順道的事兒嗎？事情搞成這個樣子，你居然來質問我？”

“白泠然，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歐珀慢條斯理地解釋著，最后一句話，顯然有點嚴厲，白泠然立馬收斂了。

白玄楚垂下頭，失落地問道：“真的沒有其他的原因？”

白歐珀搖頭，“沒有，既然發現了老祖宗的蹤跡，你們倆就不用去了，我親自去看看。”說完，他飄然離去，留下尷尬的白泠然，還有一臉悲傷的白玄楚。

冰雪世界里，除了風聲，就剩下腳下的嘎吱聲，那是雙腳結實地踩著雪地的聲音，睿晴溪喜歡這個聲音，因為這樣代表她還活著，她在行走，她不愿意停下來，這樣就不必去思考。

前方出現一個虛影，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虛影漸漸靠近，模樣漸漸清晰，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白歐珀一身素白的長袍，和以往沒有兩樣，倒是多了幾分沉穩和老辣。

“老祖宗，真高興您還活著。”白歐珀發自內心的話，沒有感動睿晴溪。

睿晴溪淡淡地說道：“那個人，和海哥哥長得真像，你是故意讓他來的吧，有什么目的，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知道的。”

“老祖宗比以前更成熟了呢，果然是長大了。”白歐珀感慨了一句，接著說道：“人界的靈泉涌，您知道的吧，靈泉涌對人界來說，好壞各占一半。”

“目前的人界，除了您，沒有人能鎮住得那股靈泉，我的目的就是這個。”

“至于那個孩子，我還真不知道，他出生的時候，天降祥瑞，好像是某個大佬轉生來的，但具體是怎么回事，沒準鬼王會知道呢。”

“畢竟這一類的事情，也都歸他管，我唯一的猜想是，星辰海的一部分意識被剝離了，而鬼王把那部分意識注入了玄楚的身體里。”

“讓他來禁區，是因為他是人界的皇法，實力最強，在禁區搜索您的蹤跡，他是最適合的。”

他頓了頓，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說道：“加上，您若是見到他，沒準會愿意幫這個忙。”

睿晴溪低下頭，看著滿地的白雪，思考了一會兒，“不了，他是人界的皇法，這種事情理應由他去做，我……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在這個寂靜的地方飄蕩，直到生命的盡頭。”

白歐珀顯然有點失望，可他還是沒有表露出來，最后爭取了一下，“老祖宗，我們白家現在是人界的皇族，誰也不能欺負您，若是您有任何需要，盡可以告訴我們。”

“人界和天靈界不一樣，我們彼此看不透對方的心思，雖然會有陰謀詭計，也會有勾心斗角，但人界的人族卻更有人性。”

“弱者被欺負了，一些有正義感的強者會站出來保護弱者，不像天靈界，不相干的彼此，絕不多管閑事。”

“要是您也有機會見到那樣的一幕，我想您對人界一定會大有改觀的。”

“對了，通往燈火市的空間通道，似乎也要開啟了，您總這么無所事事地飄蕩，不如回去看看，反正您也不屬于天靈界，權當是故地重游，和過去做一個了斷吧。”

“你的生命雖然不能達到永恒，但幾千年是肯定有的，相信你不想余生都活在過去里。”

“老祖宗，我能說的就這么多，告辭了，您若想找到我，相信不需要花費什么力氣。”

白歐珀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轉身飛走的時候，他很坦然，沒有失落，也沒有興奮，因為心底的那點幸福被重新點燃了。

曾幾何時，他和睿晴溪在燈火市的街道上討價還價，彼此間的拌嘴和小打小鬧，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時光可真是美好啊。

睿晴溪仰頭望著天空，突然覺得沒有那么悲傷了，“是啊，人界我其實沒有好好了解過，海哥哥已經不屬于我了，難道我要丟下人界這么大個歡樂場，孤獨地度過余生？”

“白歐珀不愧是人族中的佼佼者，還是那么循循善誘，不想上當都不行。”

心中的結好像一下子就解開了，睿晴溪伸展了一下身體，白皙的雙手拍了拍蒙著面紗的臉蛋，“走吧，去人間看看，這個復雜的人界，興許是比較的有趣的。”

“千年啊，那么長，不去混混，怎么過得完，不過這張臉，怕是不能用了，畢竟那么多美食呢，總不能老躲在房間里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