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穿練功服的長老說完這些話,就將手里的一把短刀朝前一投。
這把綠光盈盈的鋒利短刀擦著宋祁川的右臉而過,砰的一聲插到他身后的墻上,刀刃完全沒入墻體中,只剩一截材質不明的黑色刀柄露在外面。
這一手威脅當場震懾了所有人,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嚇得噤若寒蟬。
畢竟有幾個被斷手斷腳的下人就躺在眼前的地下,老者的兇狠手段可見一斑。
宋祁川的右臉被短刀的鋒刃劃傷,出現一道約兩厘米長的傷口,傷口最初流出來的是殷紅的鮮血,數秒之后血的顏色就轉成暗紅偏黑。
“你在刀里下了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宋祁川站立有些不穩,看起來狀態不妙,就出言問道。
“不為什么,我呂某人的刀,就沒有不放毒的,這是我的個人喜好。這種特制的毒,只需要24小時就能令人毒發身亡。明天的這個時候之前,你能將你的女兒乖乖送到洪府,你就有機會活命,否則就不能怪我了。”
身穿練功服的老者說完,就以藐視眾生的目光重新掃看了現場所有人一眼,沒發現什么異常的地方,就緩緩地走到洪坤的身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和老者一起進來的同樣身穿練功服的少年,此時看都不看任何人一眼,有點目中無人,見到老者落座,這才走到老者的身邊,持弟子禮端正地站著。
這老者和少年自稱靈龜一脈傳人,態度這么囂張,行為這么惡劣,而且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
我本來想豁出暴露身份的風險站出來與他們斗上一斗。
但我剛想這么做的時候,就敏銳地發現宋祁川趁著老者抖完威風,搬椅子坐下的短暫瞬間,悄悄地按了按他衣服上的一粒銅質紐扣。
紐扣發出很輕微的一絲聲響,被老者搬動椅子的聲音恰好掩蓋住了。
如果不是我的《青玄訣》已修煉到大成境界,聽覺非比尋常,又因為特別關心宋祁川中毒的傷勢而一直在留意著他,這個細節連我都差點被隱瞞過去。
我心想宋家這么大一個家族,能在江原一地迅速崛起又屹立不倒,勢力完全不輸給那些歷史悠久的豪門望族,甚至比肩首富所在的齊家,應該也是有一些高手在背后撐著的。
既然宋祁川這位宋家家主都已經發動了底牌,支援的高手應該很快就會到來,我就不需要急著暴露自己了。
能不在宋昭玉面前暴露身份我就盡量不想暴露,除非真的迫不得已。
待客大廳里安靜得落針可聞,宋家的每個人包括保鏢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連幾個被斷手斷腳的下人此時也強行忍住了痛苦的申吟,表情十分憋屈。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漸漸過去,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主別墅的大門外終于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奇怪的是,即使聽到了來援的腳步聲,老者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甚至開始閉目養神,絲毫不為所動。
而站在老者身邊的那位少年弟子,也只是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一句話也沒有說,仿佛在靜靜等待著要看一場好戲。
兩人的反應令我覺得有些不妙。
在老者和少年沒有全力出手之前,我無法看出他們的實力,但從門外傳來的沉重腳步聲可以判斷出,來人是修煉過不弱的外家功夫的高手。
還沒等我多想,主別墅的大門已經被兩位高大的漢子一人一腳踹開,兩扇門隨即脫離了門框,帶著勁風飛向閉目養神的老者和他的弟子。
兩個漢子做事果斷,眼光精準,一進來就先發制人,看起來屬于人狠話不多的性子。
這種人在同等實力的情況下是最難對付的。
不過坐在待客廳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老者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姿態悠閑安然。
反倒是他的弟子終于出手了。
這個身穿練功服,一向目中無人的少年弟子,先是一腳踢開朝自己襲來的那扇沉重木門,接著右手一伸,又舉重若輕地接住了飛向他師傅的那扇厚重大門。
兩扇門的力道被少年輕而易舉地卸掉,然后“轟”“轟”兩聲砸在地上。
別墅待客廳的地板用的是一種十分堅硬的大理石,但此刻也被兩扇沉重而帶有特殊力道的木門所毀,木門所落的地方,大理石地面被砸出幾條深深的裂縫。
少年抵擋了兩位漢子的一擊之后,略微有點氣喘,但看起來體力消耗并不算太大。
老者這時才睜開雙眼,對少年弟子說道:
“洪毅你先退下,待為師教訓一下這些以大欺小的無能之輩,看看這宋家的幕后之人,還能忍得多久,躲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