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帶著怒氣的狗叫聲,響徹整個車廂。
連擋板前的特助兼經(jīng)紀人兼司機的薄彬都聽到了。
他心里頓時有一種,他家影帝會把那只小臟狗從車窗丟出去的不良預感。
看著沉默不語、臉色陰沉的墨硯,狗子墨黑的眼瞳里上上下下浮著忐忑。
該不會她剛重生,就被這個狗男人丟出去又摔死了吧?
剛剛叫的草率了。
她垂眸躲在了車座底下,縮了縮四條狗腿。
別說,這四肢用起來雖然沒有手足方便,但是還挺敏捷的。容瓷內(nèi)心自我安慰。
墨硯笑容森冷,帶著地獄索命惡鬼般的陰鷙和邪魅。
主人死了只是生氣嗎?
還是說……
他的瓷寶兒根本沒死……?
想到這里,墨硯漆黑如古澤的眸子里,掩過絲絲不易發(fā)覺的欣喜。
如果容瓷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里早已放聲大笑:煞筆,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認不出我!哈!哈!哈!
但是現(xiàn)在,她只能撐著膽子抬起頭,和那個盯著她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那雙眸子太過銳利,仿佛能一下子將狗子的真身看穿。
容瓷微愣,狗頭心虛地偏了回來。
他應該聽不到她在心里罵他吧?
“呵。”墨硯喉間緩緩溢出一陣低啞的淺笑,他轉(zhuǎn)過頭,緩緩看向窗外寂寥的夜空。
看來是真的。
瓷瓷,相同的把戲玩兩次就不可愛了。
你以為這一次,你還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嗎?
三年。
這一次,等我找到你和容玨,一定好好“補償”你……
看著他移開了視線,容瓷莫名松了口氣。
以前,她還可以十分坦然地和他對視。可是自從詐死之后,她就覺得心里虛。
明明是他的錯,為什么自己會覺得心虛?容瓷搞不明白。
“上來,坐好,不然把你丟出去。”
這霸道的命令語氣,讓狗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鼻息噴了噴,反而對著他干凈的褲腳和白皙的腳踝后退了幾步。
狗子像是生悶氣了一樣,蜷縮在那里,垂著頭,黑曜石一樣的眸子緊緊盯著車內(nèi)的羊絨毯。
如果他剛剛沒看錯,它是對他斜眼了?
這還是只有脾氣的狗子。
跟主人一點都不像。
你主人可比你乖多了。
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先懶得跟你計較。等找到你主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硯無奈躬身,溫暖的大掌將滿臉不情不愿的狗子,一把輕輕撈了起來。
“汪!”
狗子又叫了一聲。
啊!臭男人!別碰我!
你摸到我肚子了!啊啊啊西吧!
酥軟的電流一陣又一陣,密密麻麻地涌過容瓷的身體,容瓷掙扎著,想哭卻哭不出來。
雖然她有毛,但是現(xiàn)在……
她沒穿衣服啊!
容瓷剛剛因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縮在車座底下一動不動。
這感覺非常不好,非常不好。
她沒穿衣服,赤果著身體,就被這個男人抱在懷里。
渾身的毛都像是要豎起來了一樣。
“安分點。”墨硯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再次在容瓷頭頂響起。
容瓷委屈,但卻下意識停止了扭動。
她發(fā)現(xiàn)好像越扭其實越癢,還是安安分分呆在他懷里比較好。容瓷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
豪車不知不覺中放緩了速度,最后漸漸停了下來。
容瓷朝窗外望了過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景物。
壑京城郊的低山別墅區(qū),擁有整個壑京最干凈的空氣和最完美的星空,同時也是整個壑京乃至S國最貴的住宅區(qū)。
一座山大約六七棟別墅,棟棟上億,安全性高,是不少權(quán)貴和明星住宅的最佳選擇。
其中,星河山的山腳下有三棟別墅,半山腰隔的不遠,一南一北又有兩座大別墅,山頂還有一棟。
山頂?shù)哪且粭潫o疑是價格最昂貴的,因為據(jù)說住在那一棟,能看到一片絕美的星海,所以叫做星海別墅。
而半山腰,只能看見一半,叫半星別墅。
星海別墅和半星別墅,都是墨硯的。
三年前,她和他一起住在星海別墅,弟弟容玨和特助薄彬,住在南北兩棟半星別墅。
時隔三年,再次回到星海別墅,容瓷心里五味雜陳的。
最讓她沒想到的,估計是自己以狗子的形態(tài)回到了這個地方。
算了,也至少比成為流浪狗強……
容瓷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么樣的狗子,整個身軀被一只大掌按著,動彈不得。
狗子一臉生無可戀。
今夜布滿閃爍小燈的星空,只一半就叫人迷醉。
星海別墅亮著溫暖昏黃的光,遠看就像一顆嵌在山間的明爍的星,一座在夜晚永遠不會滅的燈。
“墨爺,蘇朧月小姐在門口。”
車門自動打開,夏夜淺淺熱浪伴著晚風,撲面而來。
“蘇朧月”三個字讓墨黑的雙瞳瞬間迸射出凜然而危險的光。
墨硯抱著她,長腿輕抬,優(yōu)雅落地,姿態(tài)矜貴雅致。
容瓷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蘇朧月。
耀眼的別墅門燈照耀之下,她看起來十分明艷動人。
一身及膝的米白色連衣裙,提著同色系的名牌包,黑色及胸的微卷頭發(fā)披散在肩頭,妝容精致,唇角牽起的弧度恰到好處。
倒是和容瓷印象中那個處處冷笑,眸露兇光,嫉妒成性的女人大不相同。
看來這三年,蘇朧月變得還是有幾分知書達禮了。
或者說,是演技變得更好了?
漆黑的眼眸里閃過深察的恨。
蘇朧月,S國幾大名門之一的蘇家的千金大小姐,容瓷大姨的女兒,也是她的表姐。
如今,蘇朧月傍著蘇家的資源,在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已經(jīng)成為一線的花旦。
就是這個女人,主導了那所有的一切。
火災、不堪入目的照片、營銷號、水軍……
呵呵。容瓷心中冷笑。
但她對蘇朧月的恨不僅僅來源于此,更多的藏在心海最深處,是永遠不可磨滅也不可饒恕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