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皇后娘娘的聲音帶著飄渺之音，像是從極遠處傳來，不切真實。

“如何能確定本宮懷上的一定是公主，即使是有萬分之一的危險，皇上定是不允的，本宮的身份地位注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若想做得后宮之主，便要舍棄膝下之歡。”

“可本宮怎么能舍得了后宮之主，即使有子嗣，也不是穩穩的可以度過后半生，柳妃的例子就擺在眼前?！?/p>

素華打心底里心疼皇后，入宮這么多年，除了錦貴妃還未入宮前，承恩過幾次。

那時候皇上嘴里說著要雨露均沾，確實也對男女之歡并無多大的趣味，就連每次來承恩殿就寢也都是例行公事。

可自打錦貴妃入宮之后，她才懂得了原來皇上也會有一天心動。

“你那副表情做什么？本宮好歹還有個后宮之主的位置，只要本宮不犯什么大錯，旁人也是沒有機會奪了去的?！?/p>

皇后笑笑，說不上是對現在的滿足還是絕望。

“奴婢是心疼娘娘，若娘娘不進宮，在外邊尋個尋常男子嫁了，怕是也會幸福一生?！?/p>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這是每個女子心中都奢望的?！?/p>

“可本宮不只有本宮自己，還有本宮背后的母族?！?/p>

“你以為父親一路從五品小官走到現在的一品重臣，真的靠的全是他自己嗎，雖然說后宮不得干政，可前朝與后宮哪件事不是息息相關?！?/p>

“這一輩子，本宮不愧對家族，不愧對皇上的信任，就足夠了！”

皇后放下書，嘆了口氣，望著外面來來往往的小宮女丫鬟們，一個個也都才十五六的年紀。

鮮活的色彩，與這沉悶的宮殿格格不入。

“有時候真羨慕她們，在這宮中熬過二十五歲，出宮也能攢得一大筆嫁妝，尋個良人，安穩的度過后半生?！?/p>

“或許，娘娘就沒有想過…爭寵？”

素華壓低了聲音，不敢高聲語。

皇后聽著這話卻笑了：“爭寵？與誰爭寵？錦貴妃嗎？”

素華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切實際。

但凡事不是得爭取嘛。

“不了，你以為本宮坐在這個位置上安安穩穩是本宮得來的嗎？”

“不是嗎？”

“是當初錦貴妃不想要皇后之位，嫌棄事多，本宮才得以撿這個漏，不然本宮這個位置怕是坐的搖搖欲墜?！?/p>

這件事素華明顯不知道，聽到皇后這樣說，眼睛都瞪大了。

皇后閉上眼睛，仿佛那日的情景還在眼前。

“皇后娘娘，你也不必想著用什么法子來套嬪妾的話，嬪妾對皇后之位并不感興趣，哪怕您自動讓出來，我也不會接受，所以您就安安穩穩的坐在皇后之位，您有地位，嬪妾有榮寵，我們互不相干?！?/p>

這是當初錦貴妃的原話。

剛聽到的時候，皇后還以為這是她的挑釁，畢竟這個位置是整個東越女子都向往的，偏偏到了這里她不屑一顧。

可是錦貴妃面容嚴肅，一點都不像說笑的樣子。

“錦貴妃，你確定？”

“嬪妾…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