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的嘴被韓浩軒捂住，嘴里未出口的呼叫硬生生的憋回去。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屋里的一切。
歐陽俊取下臉上的那張臉皮放在手邊，略微疲憊的伸手在臉上按摩了一下。
放下手邊的所有東西，男人起身脫掉身上的衣衫，換上一身比較舒適的衣衫后，又伸手按了一下墻上的按鈕。
銅鏡旁邊的墻慢慢往和銅鏡相反的方向移動，下一刻，墻上出現了一條地道。
那個男人走了進去，墻壁合上。
大殿里又恢復了安靜，像是百靈剛剛看到的那樣，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屋頂上的兩人愣了許久，百靈才回頭看著韓浩軒，語氣中帶著疑問。
“你……看到了嗎？”
對于他們對剛剛看到事情，韓浩軒也表示不可思議。
“嗯。”
“你覺得這是怎么回事？”
抬頭看著遠方，韓浩軒思考了一瞬。
“我聽說有一種換顏術，能夠讓人徹底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我知道，爺爺的書里面有記載，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他為什么會裝成歐陽俊的樣子？他到底是誰？真正的歐陽俊去哪里了？這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
兩人坐在屋頂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好像聯系起來了，為什么百靈在山洞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會覺得熟悉。
為什么他會對自己趕盡殺絕，為什么他看到自己的目光會閃出殺氣。
兩人就這樣在屋頂靜靜的坐了一夜，冬天的夜晚很冷，韓浩軒用身上厚厚的披風把百靈裹起來。
兩人相互取暖，數著時辰，總算等到遠處的一聲雞鳴。
天剛亮，屋里便傳出一些動靜，百靈聽到屋里的聲音，趕緊趴下身朝里面看。
男子又按開按鈕，銅鏡從墻壁里出來，男子拿著他昨天晚上取下的人皮面具，在里面涂了一層什么東西，放在臉上按了半天。
等他轉身以后，又是那個百靈認識的歐陽俊。
百靈直起身，坐在屋頂，沒了任何思緒。
直到面前放了一碗粥，百靈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衙門。
“靈兒，吃點東西。”
抬頭，百靈對上韓浩軒擔心的目光，對著韓浩軒安撫的笑了笑，拿起勺子喝粥。
她剛放下勺子，戚晉元就急不可耐的走到百靈身邊。
“百靈，浩軒說郡王爺是別人扮出來的，你覺得那個人是誰？”
戚晉元的疑問正是自己想不通的，百靈怔怔的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去一趟皇宮，我要找父皇幫忙。”
現在的案子已經涉及到皇家了，她不得不讓歐陽輝幫忙。
“可是靈兒，你就這樣去跟皇上說郡王爺不是郡王爺了，皇上會信你嗎？”
“是啊，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聽到兩人的話，百靈的目光閃了閃。
“我猜，證據就在郡王府的那個大殿里，只有父皇幫我們了，我們才能拿到證據。”
韓浩軒和戚晉元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戚晉元有些擔心的開口。
“百靈，我現在擔心的是，皇上會為了親情，而選擇視而不見。”
聽到戚晉元的話，百靈周身的氣息冷了下來。
“別說他不是歐陽俊，就算他是歐陽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也必須為那十條人命付出代價！”
沒等兩人說什么，百靈就提起裙擺走出府衙。
她身上穿的依舊是昨天的那套紅色衣裙，看著那個背影，韓浩軒垂下目光，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這次的事情非同尋常，我得找人時時刻刻保護她的安全。”
百靈從陳公公那里打聽到歐陽輝在長樂宮，她腳步不停的就來到長樂宮門口。
看到歐陽輝和璃茉走出來的那一刻，百靈臉上掛著一抹甜甜的笑。
“靈兒參見父皇。”
看到百靈，璃茉有些意外。
“靈兒，今日怎么那么早就過來了？”
百靈嬉笑著走到璃茉身邊，挽著璃茉的手。
“母后，靈兒想你了呀，就早早的過來陪你用膳。”
聽到這話，璃茉心里可開心，伸手刮刮百靈的鼻子。
“鬼機靈，說吧，來干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你們了。”
“行行行，走吧，去用膳。”
百靈在飯桌上的表現，好像餓了許多天一樣。
一來，她的確是裝出來的，二來，她也是真的餓了。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璃茉甚至懷疑她真的就是來吃飯的。
璃茉覺得奇怪，百靈今天可積極了，陪他們逛御花園，給他們捶背，甚至去御膳房做了他們都沒見過的點心。
百靈忙前忙后的樣子，璃茉看在眼里，萬分感慨，微微嘆了口氣。
“靈兒啊，要是你能一輩子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百靈把拿起小刀，把琉璃碗里的果凍切成一塊塊，“母后，我會陪著你的，永遠都陪著你。”
“傻孩子，總有一日你會嫁人啊，怎么可能陪我一輩子。”
百靈的手頓住了，放下手里的刀。
“母后，父皇，靈兒對你們很重要嗎？”
“當然啦，傻孩子。”
“那么父皇，母后，如果有一天，你們失去了特別重要的人，或者發現這個特別重要的人做了無法原諒的錯事，你們會怎么辦？”
說完，百靈小心翼翼的看著歐陽輝。
歐陽輝垂眸看著杯子里旋轉的茶葉半晌，才抬頭審視的看著百靈。
“從你今天剛入宮開始，就心事重重，現在直接告訴朕，到底是為什么。”
百靈上前兩步，一下跪在地上，“父皇，女童案有進展了。”
“哦？那很好啊，都有些什么線索？”
百靈放在地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緊緊咬住下唇。
此時的她真的擔心戚晉元說的話，萬一歐陽輝太過思念歐陽俊，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畢竟歐陽俊在他心里的位置，人人都知道很重要。
可是，那十條人命……
她深吸了一口氣，“父皇，你先回答靈兒的問題，如果，你心里很重要的人犯了錯，你會如何？”
歐陽輝目光沉了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歐陽輝的話似乎讓百靈吃了一粒定心丸，“父皇，兇手可能是郡王爺。”
“哐當”一聲響起。
百靈話音剛落，歐陽輝手里的杯子就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