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市明州鎮，和諧酒店內。

二樓的小宴廳里循環著喜慶的音律，人來人往，臉上都洋溢著微笑。

只有方余在愁眉苦臉的劃著手機，來回刷新各大招聘網站的求職信息和自己的郵箱。

老媽在旁邊看到兒子這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天到晚抱著個手機，像什么樣子！別玩了！

這么大人了，工作沒著落，過年也沒帶個對象回來。

什么時候能給你媽長長臉？”

方余聽著頭痛，兩眼一翻。

“媽，我還沒畢業呢……”

“沒畢業怎么了，也二十三了吧？”老媽一聽他說這話就來氣。

“看看你堂弟方成，比你還小兩歲，大學都沒上。現在能在外面掙錢了不說，今年還帶了個對象回來。

不僅人長得大方漂亮，事業也了不得。

再看看你，哎……”

說一半她嘆口氣搖搖頭。

“今天初七聚會，你王嬸就要把他們兩帶來給家里人認識認識。

你說到時候這一對比，老媽這臉往哪兒擱……”

方余聽著三叉神經痛，不敢再搭話，生怕老媽再暴雷。

至于老爸……貌似早就預料到這一幕的發生，遠遠跟著幾個舅舅在拐角打起麻將。

“哎呦，這是咱家的大學生方余吧？”

說誰誰到，一個中年女人突然出現在這桌，坐到老媽旁邊。

“王嬸，過年好。”

方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打招呼。

“嫂子你也真是，來之前怎么也不說一聲。”王嬸笑著朝老媽一揮手，“你們住的遠，過來一趟不方便吧？”

“還行，大過年的，公交也不算擠。”老媽客氣說道，隨后望望四周，沒看到她家別人，疑惑問道：

“你們家也不近，怎么沒看到方成和他爸？”

王嬸聽聞后露出一幅就等著你問的表情，裝模作樣的皺起眉頭：

“嗨，本來我們兩口子是想坐公交來的。

這不是方成處了有錢的對象嘛，人姑娘過年前直接買了個車開回來，現在正載著他爸兜風呢。”

說完還無奈的搖頭嘆氣，嘴角卻快要扯到耳朵根。

方余感到空氣突然有些凝固，同時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老媽臉上的笑容開始逐漸僵硬。

沒再搭話，誰想到王嬸又開口：

“方余這兩年在外面也不錯吧？跟嬸嬸說說，談了幾個了？”

“呃，我還沒……”方余頓時語塞。

“我們家這孩子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學習，哪有時間談戀愛啊。”老媽突然笑哈著打起圓場。

“不然也不會咱們家第一個大學生，你說是吧？”

摸摸方余的腦袋，暗爽搬回一城。

方余清楚的看到，嬸子直接翻了個白眼，隨后又像變臉似的快速恢復正常：

“年輕人嘛也不能死板，多出去闖蕩闖蕩才能掙大錢。

你看我們家方成跟她對象，就是在外面應酬的時候認識的。

我跟你說，那姑娘可厲害了，年紀輕輕就有自己的公司。沒上過大學，但手底下打工的全是名牌大學生，一年能掙好幾十萬呢……”

老媽勉強維持著僵硬的笑容，胸口卻起伏的越來越厲害。

預感她怒氣槽即將被填滿，自己很有可能是唯一發泄目標，方余趕緊借口上廁所趁機開溜。

女人之間的戰場，男人還是遠離的好。

來到邊緣一個無人的圓桌旁，繼續無聊的刷著手機。

其他的不說，自己下半年即將畢業，工作問題確實需要盡快解決。

可這年頭，一沒背景二沒經驗的大學生，學校也只是個普通二本，想在城市里立足哪有那么容易。

有些麻木的瀏覽求職廣告，批量投遞簡歷，方余不停在郵箱和瀏覽器之間切換。

就在他以為又要白忙活一天時，收件箱中終于出現了一個數字“（1）”。

興奮的打開郵件，發現是一家名叫“天明數據網絡公司”的HR郵件：

方余先生：

您好！

您投遞的簡歷我司已經收到，認定您的專業和素質要求符合我們預期，現通知您參加公司安排的入職測試。

如有興趣，請添加公司HR工作QQ進行咨詢。

……

天明數據網絡公司？入職測試？

方余皺起眉頭，完全沒有向這家公司投過簡歷的印象。

而且一般入職的程序，不應該是先面試嗎？

有些疑惑的望著收件箱，方余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加上QQ再說。

大不了就不去，反正沒什么損失。

“滴滴滴滴……”

加好友的過程很順利。

很快一個名為“安經理”的ID就給他發了第一條消息：

“你好，方先生。請問您是否愿意參加公司的入職測試？”

很開門見山啊……

方余心想著，還是對這家公司的真實性保持懷疑，隨后回復道：

“不好意思，我不記得向貴公司投過簡歷，對貴公司的性質、業務、相關資質，以及招聘崗位和相關待遇都不了解。”

消息發出去，決定先等對方應答。

很快，手機響起了一連串的消息提示音。

安經理一口氣給他發了很多條消息，包括公司簡要信息、資質文書圖片、招聘崗位的合同模板等。

最后還有一段話：

“本公司是與有關部門合作成立，主要業務是大數據分析，正需要您這樣的網絡數據專業人才。所有資質都是真實辦理，您可以去政府相關部門核實。如有作假，歡迎您去舉報。

公司地點位于高明市。但我們鼓勵全程網絡辦公，以發布任務的形式給各位員工，因此不安排面試。

求職者通過公司發布的入職測試任務，即可成為公司正式員工。實習期月薪12000元，轉正后月薪15000元，這些都已寫入合同模板。

入職測試是根據公司大數據掌握的個體情況針對性發布，過期不再生效。

現在，請問您是否愿意參加公司的入職測試？”

方余有些懵逼的望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雙手都有些激動的打抖。

這月薪對于方余來說，著實很香啊……

香到都有些不真實……

強迫自己要保持理智，他沒有急于回復，而是先點開了官方相關部門網站。

輸入資質圖片上的機構代碼，確認了這家公司以及他們合同的真實性。

只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的報酬越多，需要付出的也越艱難。

望向遠處一臉嬉笑的王嬸和苦笑的老媽，方余下定決心，回復消息：

“同意。”

滴滴……

很快，安經理給了回復：

“測試任務已發送至你的郵箱，請按時完成。在此期間，我被告知不能給予你任何提示和幫助。祝你好運。”

發送完畢后，安經理的頭像就變成了下線狀態的灰色。

方余后續禮貌性的回復，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手機切換到郵箱，點開那封新郵件：

“測試任務：‘完美’的女友。”

“任務內容：3天內利用大數據分析，還原方成‘完美女友’的真實狀況。”

短短一句話，方余卻感到腦子像是被一顆子彈擊穿。

方成？自己堂弟？

“完美女友”？真實狀況？

巨大的信息量在腦海中閃過，讓方余既感到驚駭，也感到害怕。

遠處王嬸的笑容還沒有退下去。

一個真相在方余心中生成。

“這個公司，居然真的能夠應對求職者的個體情況，發布針對性的測試任務？”

盡管這個大數據讓人害怕，但此刻方余也不能退縮。

如果真像這樣，他這個堂弟方成，怕已經是身陷漩渦了。

下定了決心，他安靜坐在一旁等待兩人到來。

沒多久，宴廳的大門被打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正是堂弟和他的女朋友。

方成臉上依舊是熟悉的憨厚老實。

那姑娘卻是不認生，不停向周圍叔叔阿姨露出甜美笑容。

她一邊給長輩們遞過去價值不菲的見面禮，一邊給孩子們塞了不少鼓鼓的紅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止不住的贊嘆。

王嬸臉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花。

該怎么破解她的真實狀況呢……

“檢測到宿主，系統已綁定。”

正在想對策的方余，突然聽到腦海中的機械聲。

“系統？！”

整天跟網絡打交道的他自然看過不少網文，系統這東西他太懂了。

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主角的這一天。

大喜之下，他趕緊進入系統查看。

倒是沒有什么超能力數據，更像是一臺電腦屏幕，此刻正有一個感嘆號在閃爍。

方余控制著意識將感嘆號點開：

“系統任務：前往宴廳3號桌進行簽到。”

“任務獎勵：全知數據庫管理員密鑰。”

方余望向3號桌，堂弟和他的女友已經就坐。

那正是他們小輩的一桌。

嘴角扯出微笑，方余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