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也時常念著父親母親的好，既是那般好的人，又怎會白白丟了性命？”

裴老夫人啞口無言，裴鶯鶯正紅著眼望向她。她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

至此才明白，如今多說句什么話都是極為蒼白無力的。

“鶯鶯，可是有什么下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祖母...”

“你父親是為了南朝才犧牲的，你母親憂思過甚身子才壞了，到最后藥石無醫(yī)。你在懷疑什么？你寧肯相信別人的話，都不肯相信祖母了？鶯鶯，你從前可是最聽祖母的話了。”

裴鶯鶯差點(diǎn)沒安耐住自己心底的怨懟，可她還要弄明白很多事情，若是此時沖動了，只怕是要功虧一簣。

“祖母，裴府里容不下我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大伯母處處針對我，甚至要徐大夫在我的藥里動手腳，您覺得我還能相信誰？”

裴鶯鶯早就將每日送過來的藥碗里的藥方弄得清清楚楚，專門謄抄了一份裝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趕巧，今日便能用上了。

裴老夫人在瞧見藥方上的幾味藥材之后，忽然微微睜大了眼。

之前給方淑慧吃的藥里面，也正是有這幾位藥材，才使得方淑慧后來的身體漸漸虧空。

“我喝著藥覺得和前幾次的味道不大一樣，便讓綠珠瞧瞧帶著藥出門尋了正經(jīng)大夫來看，那大夫卻同綠珠說這藥要是再用不久，我便會身子逐漸虧空，體弱多病，不多時就丟了性命。”

“我原是不知，我這條命這般值錢，人人都巴不得我快點(diǎn)去了。”

裴鶯鶯說到激動處，又是一陣咳嗽，這次雖未曾咳出血來，喉間卻是一陣腥甜的鐵銹味。

“鶯鶯今日言語著實(shí)沖動了些...”

裴鶯鶯伸手撫了撫胸口，面上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裴老夫人瞧著，卻更是愧疚和心疼。

“那些事情，祖母會處理好的，你只管養(yǎng)好自己的身子。既是那徐大夫不中用，祖母便讓人去府外重新尋個信得過的。”

“如今鶯鶯能依靠的，不是裴府，而是祖母一人。還望祖母多多垂憐。”

裴老夫人伸手摸了摸裴鶯鶯的鬢間，毫不猶豫地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祖母疼你。”

裴鶯鶯這才漸漸展了笑顏。

直到出了益春堂之后，裴鶯鶯立馬收了面上的笑，壓了唇角抿著唇。

“你真覺得她會幫你‘收拾’柳明嵐？”

“還不夠，柳明嵐現(xiàn)在有身孕，有大伯父那邊護(hù)著，她是不會被重重責(zé)罰的，只要找到讓大伯父也厭了她的辦法，就方便做許多事了。”

“她不是問心無愧么，若是瞧見了我母親的亡魂，我不信她當(dāng)真問心無愧。”

“鸚哥...”

一聽裴鶯鶯用這種軟綿綿的語氣說話，系統(tǒng)便曉得她定是又有所求了。于是無奈道，“到時候使個幻影唬唬她。”

“能讓安姨娘留住大伯父幾晚么？”

“應(yīng)該是可以的，如果安姨娘也盼著裴伯庸去她那里，我便好控制一些。”

裴鶯鶯心里默默應(yīng)了聲，又不忘和系統(tǒng)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