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瞧見大公子帶著衛公子出去了，具體去了什么地方，這便不清楚了。”

找來下人詢問，卻只得到這么個話。幸好又有人說瞧見衛珩回府了，顧嬤嬤便親自走一趟，請了衛珩來益春堂。

這益春堂，衛珩這么多年，真真就只來過一兩回。

因著他同裴府也不是什么親戚關系，不過是憑著已故二夫人和生母的姐妹情誼，才能被裴府庇護幾分，留得一處蔭蔽。

衛珩還是衛珩的時候，性子本就憨厚綿軟，也不慣聽人說他背靠著裴府這棵大樹吃軟飯什么的，一個勁兒努力，府中的下人也被訓斥過，他自己也還算是爭氣，倒是也沒再讓裴府上的人瞧輕了他去。

“衛公子，老夫人那邊請您去一趟。”

見有人來請，衛珩還是裝模作樣地問了幾句，那家丁卻搖頭，說是不知。衛珩不為難他，只是跟著他身后走。

到了益春堂，衛珩這才瞧見烏泱泱的一堆人，他下意識地就想轉身離開，卻在頓了步子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衛珩，合該要應付這樣的場面。

“給老夫人請安。”

衛珩連半個眼神都未曾偏向大夫人那邊，在面對裴伯庸的時候，倒是假模假樣地以后輩的身份朝他作了一揖。

“聽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帶著衛公子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可知道他如今在何處？”

這衛珩雖然瞧著不像是個能成器的，也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得了陛下的青睞，裴伯庸雖是心里如何瞧不上，也不肯失了風度，便用“衛公子”三個字來稱呼衛珩。

“大公子...”

衛珩頓了頓，直到見屋內的人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這才猶豫著說出了那個地方的名字。

“大公子將我帶到秦樓楚館，說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我講。大公子說完之后就讓我先回府了，他說自己再待一會兒。”

衛珩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倒是與從前的衛珩很像，沒有人懷疑。

裴伯庸當時便氣得對著柳明嵐罵道，“看看你生的這個好兒子！”

他當即就要喚人去秦樓楚館將人揪回來，沒成想裴老夫人忽然發話攔住了他。

“還嫌不丟人么？非得讓滿京都的人都曉得我們裴府出了個不得了的后輩？！”

“母親，裴澍他...”

“去喚幾個家丁換下裴府的家丁服，趕一輛馬車去秦樓楚館，悄悄將人接回來，動作要快！”

衛珩早在離開的時候，給一個妓女塞了銀子，囑咐她等裴舒快要清醒的時候，讓她扶著裴舒下樓轉一圈，爭取要讓秦樓楚館坐在一樓廳里的客人們都瞧清楚，若是有人問起這人是誰，便直接說是裴府的大公子，不用顧忌。那妓女收了錢，自是用心辦事。

所以等幾個家丁到了秦樓楚館的時候，便瞧見裴舒被一個妓女攙著在大廳到處走，逢人便說著這是裴府的大公子。

“認錯了！認錯人了！”

那妓女被幾個家丁推到在地，裴舒也被很快借走了。

見沒人找她事，看熱鬧的也散盡了，她這才得意地拿著錢袋子往樓上自己的屋子走去，沒成想在轉過角落的時候，忽然被人抹了脖子。

那錢袋子便隨著她一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