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耀處理那幾只妖時身上濺了些臟東西，好在他習慣穿深色的衣服，不容易看出來。

等他換完衣服從浴室出來，就見床上鼓起來一個大包，涂絨整個人都躲在被子里頭。

聽呼吸頻率，睡是肯定沒有睡著的。

不知道在干什么。

藺耀挑了下眉峰，上床連著被子把涂絨摟進懷里。

涂絨在里頭拱了兩下，掀開個被角，露出紅紅的眼睛。

藺耀原本想說的話硬生生堵回去了，急切切問他：“怎么了？是不是有哪受傷了沒發現？”

說著便要去掀被子。

涂小爺白眼一翻，“滾滾滾，別瞎咒我！”

然后就自個兒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拿出被窩里的手機。

——手機屏幕還亮著，全是字。

涂絨瞟一眼手機，又要哭了。

“這個男主角太壞了！女主角明明這么喜歡他，他干嘛老虐人家啊？”

“……”

涂絨抹了把眼角，“女二這個綠茶，一定是個綠茶精轉世！太惡心了！男主就應該和她湊一對，別禍害我們言言了！”

原諒藺耀這個老古董，完全不懂涂絨為什么要看著這些哭。

沉默半晌，藺耀小心提了個建議，“那，要不換一本看？”

“你說什么呢？！”涂絨瞪了藺耀一眼說：“按這個作者的尿性，再虐十幾章我就能吃點糖渣了，怎么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藺耀：“……”

沒辦法，藺耀只能看著平常嬌氣得不行的小妖怪抱著手機，一邊看一邊哭，眼淚就沒怎么停過。

他自己看還不算，還要拉藺耀一起看，說是藺耀大晚上給他做吃的，弄得他吃飽了就睡不著了才只能看小說打發時間。

藺耀好脾氣地環著涂絨跟他一塊兒刷狗血虐文。

盡管他看了幾章就覺得那個所謂的男主角完全是自以為是的油膩二貨，女主角也特像受虐狂，但他不敢說。

只能無聊地陪著涂絨，然后順帶抽紙巾給他擦眼淚。

——足足用了半包紙巾。

小狐貍的眼睛都哭腫了。

等到天將破曉時，哭得暈暈乎乎的小狐貍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電量不足的手機睡過去。

藺耀抱著涂絨躺了會兒，沒睡著。

看著睡熟了的涂絨，又看了眼時間，估摸著涂絨得睡到下午，于是又起了身，留了張字條在床頭柜就出門了。

*

妖族三圣峰。

白澤收斂回周身運轉的妖息，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后才睜開眼起身。

白澤看了眼藺耀，走至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昨晚夜中，涂山的兩位小少主來找過我了。我瞧你這樣，那幾只惡妖約摸也沒什么活著的可能了。”

藺耀道：“不過幾只不長眼的蠢東西罷了。”

白澤搖頭笑了笑。

“這么些年你一直不大愛管事，還是在三百年前浮屠塔結界損毀時才從你那龍窟里出來，倒是許久不曾見你這般計較了。”

“呵，你也好意思說。這幾萬年，浮屠塔一直由你在監管，好生生的幾萬年都沒出事，這結界說破就破了，要不得涂山夫婦及時相助，這逃出去的惡妖恐怕就不止一半了。”

白澤笑了笑沒有辯解，“我聽說你同涂山族長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