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絨感覺得到,拎著籠子的妖精松了好大一口氣。
他松了氣,涂絨卻快哭了。
怎么會有要對可愛的狐貍崽下得了手呢?!
然而下一秒,妖精剛起身,一道勁風(fēng)就把他彈開了。
涂絨覺得晃晃蕩蕩的,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落入了另一個人手里。
狐貍崽奮力抬起小腦袋。
之間拎著籠子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好看。
再下一秒,寬大的袖子就遮住了狐貍崽的視線。
涂絨只能嗅到一股冷香,正是方才那人身上的。
“君上饒命!君上饒命!”
涂絨聽到抓他的妖精驚慌失措的求饒聲,那言語之間的恐懼,仿佛深深印進(jìn)了骨子里一般。
涂絨不經(jīng)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會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求饒,是長得特別可怕嗎?
“滾。”只簡簡單單一個字。
口吻卻像浸了冰水一樣。
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是是是,謝、謝君上!”話音剛落,那小妖撒腿就跑了,生怕被他稱作“君上”的人反悔。
拎著籠子的人轉(zhuǎn)了個身,步子不緊不慢的。
過了一會兒,好像到了什么地方。
籠子被放下了。
接著涂絨就感覺渾身侵入了一股寒意。
厚厚的皮毛都有點不管用了。
頭頂寬大的袖口也隨著被移開了。
涂絨迫不及待想看清這個人的長相。
身形岸然挺拔,側(cè)臉的輪廓線條清晰,氣質(zhì)冷淡又矜貴,眸光卻如冰窟一般令人砭骨生寒。
涂絨呆住。
然后就開始在籠子里掙扎,嘴里吱吱嗷嗷的叫著。
癮光面色沉如江水,似是被這叫聲煩著了,薄唇微抿,眉宇輕蹙,不大耐煩的樣子。
“閉嘴!”
涂絨先是被嚇住了,下一刻就又開始不甘寂寞的撓籠子。
該死的藺耀,等小爺我出來,非用爪子撓死你不可!
雖然但是,他現(xiàn)在還被困著呢。
“你不是這里的妖,怎么到這里來的?”藺耀居高臨下,一臉冷漠。
涂絨怎么知道他怎么到這來的?
他只記得自己在白澤那兒暈了過去,然后好像進(jìn)了一個什么四周全是水的地方……其他的就不知道的。
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現(xiàn)在什么情況呢。
“不說?”癮光瞇了瞇細(xì)長的眸子,冷聲開口:“既然如此,我正好缺一件狐皮裘襖。”
癮光看著籠子的小狐貍一下子好像僵硬住了一樣,然后又開始上躥下跳的撓籠子。
聽得他耳朵疼。
“你再不安靜下來,我就先扒了你的皮做衣服,然后再把你扔給下面的小妖精們做零食吃。”
狐貍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見這只煩人的狐貍安靜了一些,癮光眼底這才掠過一絲滿意。
“我問,你答?!?/p>
“你怎么到七濁惡龍淵來的?”
涂絨沉思片刻,搖了搖狐貍腦袋。
癮光也沒說信不信,又問:“你認(rèn)識白澤?”
點頭。
“西妖界涂山是狐族主事,你是涂家的狐貍?”
雖然不太明白什么是“西妖界”,但小狐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嗤?!卑a光冷冷嗤笑一聲。
“沒想到他白澤也會用這種法子了?”癮光冷眼看著籠子里的狐貍,“只是,他眼光不太好,就你這種腦子也能當(dāng)細(xì)作?”
涂絨怒了。
他別的不在意,就聽到癮光那句淺意思的:腦子不好。
爪子掙扎著要擠出籠子,晶瑩漂亮的眼睛也開始噴火,死死瞪著癮光。
涂絨默默在心里念:藺耀,你死定了。藺耀,你死定了?。?!
癮光打開籠子,毫不憐惜地捏住小狐貍的脖頸,從上到下打量著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小細(xì)作。
然后,半譏諷半嘲笑地“呵”了一聲。
“蠢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