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燁也對新糧很失望，讓大衛都沒法開發出適配料理的新糧那還算是糧食嗎？不管別人怎么樣，反正她是不吃的。

她知道盛洹要喝咖啡，就帶了簡易咖啡工具，順便也帶了幾個人的吃食，都是大衛幫著準備的不會傳出什么香味讓別人發覺的干糧，像是黑米糊、饅頭片之類的。

她還帶了一瓶肉醬，適合配饅頭片吃，只要不是在上風口，別人也聞不著味。

別人只聞得到早晚的咖啡味，哪怕不好開口讓余燁分一口，光是聞著手里的干糧都沒以前難吃了。他們順便會懷念西沙城的咖啡，想著下次去怎么都得去喝一杯死貴的咖啡。

李又也在晚上聞到了咖啡味，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后來確定是真的也當是車隊里有人還有六年前的咖啡。

都過保質期了，也不怕喝了鬧肚子，他冒著酸水想，余光瞄見一個小孩子從車前探頭探腦地看向他，然后趁別人沒有注意從口袋里掏了個什么往他嘴里送。

李又在小高給他塞吃的時，一眼就認出了他。去年冬天，他哄著一些人去雙河城，里面就有小高父子。這年頭，還流落在外的小孩子已經不多了，李又不知怎么就有點心軟，便透了些風聲給老高讓他帶上孩子逃走，老高也果然逃走了。

在短短相處的日子里，李又曾把自己省下來的肉干塞小高嘴里，就像他現在給他塞吃的一樣。

他頓時眼眶有些熱，尤其是嘗出小高塞給他的是糖，還是吃掉一半的糖。

呃……就還是很感動啦。

李又綁著的手雖被換成了手銬，但世上有各種異能，為防他逃走邊上還是有人盯著他的。看到有小孩子靠近，看守的人還嚇了一跳，就怕李又抓了他當人質。不等他上前，就看到小高又跑開了，李又也沒有做什么的意思，他便又退回原位，心下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轉頭就把這事告訴了錢中校。

錢中校找來老高父子問了話，老高倒沒記得李又這個人，還是小高對他印象深，記得是以前遇到過給過他吃食的人。小高知道去年他們差點被李又那伙人拐了賣到不知什么地方去，卻對他感觀沒那么壞。他們最終也沒有遇到什么壞事，一路上李又對他又很照顧，不像他們之前碰過到的一些人，對他們惡聲惡氣的。

那些笑瞇瞇對他的人不一定是好的，但那些對他兇巴巴的肯定是不好的。

小高心中還很粗糙的是非觀隱秘地生長著，不想與人分享卻又想得到認同。不過像余燁這樣長得好看又會給他吃食的人，不用懷疑，肯定是好人。

知道了小高和李又有點聯系，李又本心也不壞，錢中校也沒有攔著兩個人接觸，說不定這對之后審問李又還會有好處。

第二天的路路況特別不好，路面坑坑洼洼的，坐在車里的人也跟著搖上晃下，還不如下來走路舒坦。遇到需要人清障的路段，車隊會停下來，車上的人都會下車走幾步松快一下。李又也在這空檔，吃到了小高喂的半根魷魚絲、半顆果干之類的零食。

小高只投食，并不跟他說話，喂完他就跑，李又還是從看守他的人那里知道了小高他們坐在盛洹冒險小隊的車里，盛洹的未婚妻家里有特殊的法子種果蔬。

有錢途，李又暗想。

找了個機會經過盛洹那車附近時，他便跟余燁打了一個招呼。

“余總，光華集團還缺人嗎？”

“招人的事歸忠副總管。”余燁懶懶搭了一句。

“我能先拿個號嗎？”

“取號機失靈中。”

李又笑了笑，感覺余燁還挺風趣。他也沒敢想自己一自薦對方就答應，都快要被關的人哪會有人相信，他就是想給余燁留下點印象，要是下次再碰上他再求一次，說不定人家女孩一心軟就答應了。

他相信人還是會心軟的，尤其是在自己有余力的時候，但也不是事事都心軟。上位者知道度在哪里，以他的能力，總能混在名單里吧。

各城在北梁城都有專門的辦事處，車隊在辦事處門口停下后就分散了，沒住處的安排住處，有住處的也得留下聯絡方式，免得一些活動會議找不到人。李又沒到西沙城辦事處就被北梁城的軍方接管了，也沒有機會跟余燁多寒暄幾句。

西沙城辦事處位于北梁城政府大院外的一幢五層小樓的第五層，三四層是東陵城和南秀城辦事處，一二層是普通辦事窗口，甚至一樓還有一間特產店。盛洹等主要負責人上樓登記時，余燁在特產店門口跟忠叔說話。忠叔比他們早到，已經登記過了，現在過來是為了接余燁去置辦好的房子。

北梁城內的居民樓除了原住居民和最開始的一批住戶有房產，后來的人都只能租房不能買，空房的產權都在政府手里，房租是每個月一結，還會有人不定時抽查，就怕空房有人白住。

這只是限于一般居民房，像是家族或者單位組織團體可以購買或租用生活辦事區，像忠叔來了北梁后就買了一處仿江南庭院風格的院落當光華集團的辦事處。

這處院落在一個公園里，在末世前算是公園的一個景點，末世后公園許多植物異化，被清除后來也沒有補種，這片閑置的土地就被建成高樓。當時也說要拆了這個院落，后來新住房條例出臺后就沒有拆成，留著租賣給團體。

這種外表好看，土地利用率低的院落想買的人不多，真正的大家族都喜歡往靠近道宮方向的別墅區買，不會挑這種周圍有幾幢高樓圍著視野不好的仿古院落。余燁卻不用擔心周圍視野的問題，結界一設，別人就看不到院內的情況。

忠叔買下這里后，好好裝修了一番，把原先外圍的禮品店改成了光華生鮮店，畢竟他是以光華集團的名義買下這里，總得有一個店面和辦事處。

他來的時候正值年節，消息靈通的知道北梁店也有光華生鮮店，也不管外面有多冷，都愛過來看看。

相比現在人口沒過兩百萬的西沙城，人口近千萬北梁城無疑要熱鬧得多，人際關系也復雜。這間生鮮店開著就是裝個樣子，他們運來的食材主要還是用來送禮拉關系的，只留了兩樣對外銷售。

哪怕店里只賣兩樣東西——番茄和蘋果，每天還限購，為此鬧出的事也不少。

一開始還遇過有人想要強搶的，這種時候沒有異能的趙飛的確派不上用處，反倒是忠叔抬抬手給解決了。忠叔猜測估計是有些家族來探底，也不介意露一手給別人看看，免得有些人把光華集團看輕了。

兩人每天只有中午開一小時店，其他時間都會去城里辦其他事，幾個月下來總算把光華集團在北梁城的局面打開了。

忠叔接到人也不急著回去，想先帶余燁去逛街買東西。哪怕余燁的衣服累積如山，也得了解一些如今大眾的時尚是什么，總不能比街上其他人顯眼太多。

現在京中的流行是干練的工裝，衣服上看個人品味會鑲上獸皮鳥羽當點綴，余燁看到有人用異化獸的牙齒做成紐扣，瞧著倒是挺有趣。

就算經過特殊處理，異化獸的骨頭牙齒上還是會殘留一些氣息，要是隨身帶著可以嚇退一些普通的野獸，從這方面看他們的服裝還帶有功用性，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了解。

余燁看了一圈了解了大概，才跟忠叔去了置辦的院子。

一下車，她看到寫著“光華居”三個字的牌匾心下就嘀咕了一聲。

這熟悉的配方。

“地方雖然小了一點，但勝在鬧中取靜，出入便利。”

余燁看得出忠叔是用心布置過，布置裝飾無一不合她的喜好，她的房間還有外形與普通植物無異的幾盆靈植，讓屋內有些混沌的空氣鮮活起來。

“北梁城的情勢如何？”

她逗弄著靈植豆綠色的葉片，難得有興致過問城里的事。

“有道宮坐陣，亂不起來。”忠叔說完，語氣卻是一頓。

“怎么了？”余燁懶懶地問，不懂忠叔怎么還跟她來欲說還休這一套。

“小的昨天見過東陵城的幾個人，有一位姓夏的先生原是小的挑好了想跟他合作海產養殖的。”

現在光華生鮮店的海產主要還是靠大衛，就看大衛當天想給余燁做什么，店里就會賣什么。大衛是為了余燁才出去狩獵，一次不會捕捉太多，生鮮店也不能靠他一個人撐起供貨量，搞養殖是必然的事。

余燁也聽忠叔提過，見他又停頓，便問：“姓夏的有什么問題嗎？”

“他家倒沒什么問題，但與他家關系親近這次也一起來北梁的馬家人身上有僵的味道。”

“僵？”

余燁皺了皺眉，所以這方世界的走向是鬧過異化獸再鬧喪尸，這是想滅亡人類了？

“感染的人多嗎？”

“只是帶著氣息，不像是已經被感染了。聽說馬家先前也從家族里挖到過秘室，不過地點比較特殊，是在家族墓園里。

馬家墓園中有一處不知從什么朝代傳下來的石塚，說是埋著馬家人的老祖宗卻沒有立碑。末世后，族里的小子聽到各家族意外開啟秘室的事，想到了這石塜就去碰碰運氣，想不到還真讓他們打開了。至于里面有什么，沒有人打聽得到，先打開石塚的兩個小子也已經失蹤了。”

“道宮那邊有什么撐得了場面的人物嗎？”

忠叔搖頭，面色上頗有幾分嫌棄道宮的人不爭氣，卻又安慰余燁。

“馬家是有幾個人身上有僵氣，卻還沒有被僵所傷，不管是何種原因總能撐上一段日子。道宮那有幾個不錯的傳世術法，就是修行環境所限，以前習得的人用不到極致，如今卻不好說了。再給他們一些時日，合全宮之力加上外援，也不是封不住一個僵。”

“你怎知那僵不會長進？”余燁說著，輕嘆了一聲，感覺不得不出點力。

“讓大衛去查查吧。我和盛洹也不會在北梁呆太久，別扯上太多事。”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