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劍狠狠在長公主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汩汩鮮血流下,長公主嚇得腿軟跌倒在地。
高臺下的皇子們見此,想破開重圍,卻被黑衣人死死攔住。
似乎,誰也救不了這位長公主。
“本……本宮給你金銀珠寶,你想要多少,本宮便……便給你多少,只要你放過本宮,本宮既往不咎!”長公主越說心里底氣越足,到最后語氣甚至倨傲起來!
這女人……
顧卿月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唇邊不由泛起冷笑。
黑衣人首領既是打著“匡復前朝”的旗幟,又怎會被金銀收買?
“啊啊——”又是一劍,直穿長公主的肩部。
一劍一劍的折磨,像是在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不急于致死,得先體會獵物的絕望和痛苦,那才爽快!
顧卿月眉間微蹙,招了流云下令:“保她不死。”
“謹諾。”流云恭敬應道,抽出盤在腰間的軟劍,手腕一抖,在首領手中利劍要穿過長公主喉嚨之際挑飛了他的劍,一把柃起長公主,毫不憐香惜玉地將人隨意扔到抱團的侍女身上。
長公主身負重傷,又被如此對待,一下怒火攻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首領轉頭瞥了顧卿月一眼,眸中沉痛的神色令她一驚!
“顧氏一門忠烈,怎會留下如此不堪的后輩!”
他冷著聲音譏諷道。
“放肆!”流云臉色倏地沉下,挽了一個劍花,手中招式毫不留情朝首領而去。
首領不屑嗤笑,即使手無寸鐵,依然能游刃有余地應對流云的招式。
“調一隊府兵過來。”顧卿月吩咐道,這些人根本不是她安排,她的人,只怕路上被什么事耽擱了。
不過既然他們針對皇室而來,那自然就不能夠讓他們死。
流風領命而去,很快一隊二十人左右,連盔甲服飾都松垮穿戴在身的府兵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混跡在戰斗的邊緣,時不時裝模作樣地用槍尖在空中劃兩下。
本以為有援軍能迅速拿下這些叛賊的眾人一口老血憋在心口,天曉得這些府兵有多么怕死。
竟敢不顧身份尊卑,拿他們這些達官貴族甚至皇子當擋箭牌!
真是憋屈。
最可惡的是,他們帶來的侍衛到現在也不見蹤影。如今他們不僅要對付刺客,還得提防這些府兵。
“還不撤,是想留在此處?”
首領本想拿下流云,傳入耳中的聲音令他動作一頓,險險避開流云的劍,他眸色復雜地往顧卿月看去。
顧卿月只淡淡瞥他一眼便挪開了視線,表情漠然。
仿佛,一切與她無關。
首領面具下的嘴唇微動,最終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去,而流云得了顧卿月的命令,也沒有再追。
隨著一道煙花的綻放,黑衣人絲毫不戀戰,動作迅速撤離。
見一切結束,躲了許久的皇后整理好微亂的衣袍,一派優雅地走上高臺。
“前朝逆賊賊心不死,辱我皇室,傷我朝中權貴大臣,本宮必定稟告陛下,派人全城搜捕。”皇后一臉痛心疾首,憤慨道。
“逆賊當誅,皇后娘娘賢明。”眾人敷衍行禮,心底暗暗唾棄。
您老人家在一旁安安全全地待著看戲,也不派暗衛搬救兵,眼下刺客已逃就出來樹立形象?
啊呸,不要臉。
與此同時,姍姍來遲的御林軍略狼狽地入了郡主府,好幾人身上都掛了彩。
“皇后娘娘、長公主殿下、各位皇子殿下,”御林軍統領眼神復雜,最后朝顧卿月行了一禮:“清越郡主。”
在場自是皇后最為尊貴,皇后娘娘端著威嚴,語氣微沉:“金統領,陛下將皇城安危交與你是信任你的能力,而如今賊人悄無聲息入了皇城,爾等竟毫無所覺?”
“甚至逆賊行叛亂之事,金統領也姍姍來遲,若無合理的解釋,你頸上這腦袋,可還留得住?”
皇后句句誅心,金統領臉色微白,立即單膝跪地請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等并非有意來遲,而是路上遭遇一隊臉上戴著銀色面具,身披斗篷的刺客攔截,這才……”
銀色面具,身披斗篷。
眾人面面相覷。
幾位皇子也擰眉困惑。
這不是江湖上魔教教徒的裝扮么,莫不是這逆賊與魔教勾搭上了,意圖謀反?
顧卿月面上淡然無波,她派的人去攔截御林軍好大的膽子。
在場各人,各有心思。
“臣懷疑,此事與魔教有關。”金統領篤定道,“前些日子陛下派遣五皇子殿下去洛林城調查賦稅一事,其中便有魔教中人的手腳。
如今,更是借著清越郡主及笄之禮刺殺皇室,其心昭然若揭!”
此事已不是皇后所能干預的了。
后宮不得攝政。
皇后抬手揉著眉心,眸光轉向五皇子:“言兒怎么看?”
即使經歷了一場惡戰,五皇子仍舊保持著溫潤的氣質,身姿如修竹,慢條斯理地道:“兒臣不太贊同金統領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