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北原和石田父女并肩而行，等走出一段距離后，北原才長松了一口氣。
見北原這般姿態，麗美頓時笑道。
“辛苦你咯，社長。”
“辛苦倒不是。”北原一邊理著衣領，放松著脖子，一邊道：“就是有點費神，這倆孩子一來就搞我心態，差點讓我話都說不出來。”
“哈，這倆孩子嘛，看她們的言談舉止還有給人的印象，一看就知道從小嬌生慣養的，當然難伺候。不過你應對的不差，當時愛梨醬這么挑釁你，我還以為你要直接發火了呢。”
“嗯？我表現得很明顯嗎？”北原微微挑眉。
麗美知道北原在擔心什么，笑著說：“放心，沒有表露出來。”
“那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從小性格就這樣啊。”
北原聞言一怔，隨后笑著搖頭。
“說實話，聽到她說杰尼龜已經沒有未來的時候，我還真的有些火大。但我知道她們是故意的，發火那就是壞事了。所以嘛，就多少忍了下來。”
不過北原也老實承認。
“但說真的，要是后來她們還這么陰陽怪氣的，故意來惹我生氣的話，我還真還不知道忍不忍得住。”
“忍不住就忍不住吧，反正還有老爸在。是吧？”
原本麗美說這話的意思是讓北原不要崩得太緊，有他們在，不需要太顧慮。
但石田卻是微微蹙眉，語氣頗為認真地教育道。
“你不要在這里亂教。出來工作受氣是很正常的事，如果連這點氣都受不住，那還怎么做事？”
“而且這還是自家人的事，你們要知道，這個圈子亂七八糟的事很多，以后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有的是想揍人的時候，到時候不能忍怎么辦？真的揍人嗎？”
“修二，你記住，生氣不能解決問題，遇到問題想辦法解決才是一個工作者應有的素質。尤其是你還是社長，一舉一動都關系到整個事務所。”
北原還沒開口，麗美頓時臉色一垮，有些受不了了。
“老爸，你怎么又開始說教了！我這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你現在不是小孩了，是事務所的財務主管，是社會人士。你的責任是輔佐社長，怎么能給修二造成不好的影響？”
“而且你還年長于修二，平時又自稱姐姐，既然作為姐姐，那就應該……”
“停停停！我錯了！我錯了！別念了，師傅！”麗美一陣頭大，忙看著北原說：“那什么，二醬，忘了我剛剛的話吧。”
見麗美這個態度，石田越發不悅，正準備再教育麗美幾句，北原適時開口。
“好了好了，怎么說著說著還吵起來了？”北原笑道：“石田叔叔，麗美這么說也只是不想我遇到事生悶氣，表示可以依靠你們而已，你別那么介意。”
麗美聞言當即點頭，不滿的看了自家老爸一眼：“就是，本來就是你自己說的讓二醬不要勉強自己，轉過頭就變了？”
“我的意思跟你說的是兩回事，你……算了。”石田也懶得再說，看著北原道：“總之，記著我的話，修二。”
“放心，石田叔叔，不說這個了。”北原笑著回了一句，然后問起了正事，語氣也認真了一些。
“說說現在吧，石田叔叔，這次談判算是我作為社長的第一份工作，完成得怎么樣？能得多少分？有沒有做錯的地方？”
石田怎么看待自己的表現，這一點在北原看來很重要。
畢竟他是北原伊良的好友，也是為事務所耗了半輩子的人。
而自己接手事務所是為了繼續經營，而不是為了給石田添麻煩的。
北原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給石田或者事務所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石田臉色變得柔和了一些，扭頭看著北原，仿佛再看自己的孩子一般，道：“及格了。說實話，比我想象中還要好，沒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而且有資質。”
“真的？”
“嗯。”
“那就好。”
北原頓時放下心來，也不再多問這個，轉而問道。
“既然這樣，那石田叔叔，你覺得澤田和星野會不會留下來？我感覺事情能成。”
“現在還難說，但看得出來她們確實在考慮。”
“我是覺得只要她們考慮，事情就算成了一半，接下來只要再說服他們的父母，事情就算成了！”
石田點了點頭，認同這個說法，但也還是提醒道。
“別大意了，修二，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
“我知道，在她們真正簽下合約的那一刻，這件事才算真的成了。放心，石田叔叔，在這之前，我會保持十二分的注意力。”
聽到北原這么說，石田臉上也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同時也想，那天在醫院的感覺不是錯覺。
比起原來，現在的北原確實溫和多了，也沉穩得多。
懷著這樣的想法，石田也就問起了他最在意的事。
“只是修二，你剛剛跟澤田和星野提的一個條件，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有辦法在沒錢沒演出的情況下給她們制造人氣？”
麗美聽到這話也看了過來，認真的問。
“是啊，二醬，這件事怎么回事？你信口開河不要緊，但要是真的簽約了，如果做不到的話會起反效果的。”
北原知道他們會問，點頭道：“關于這件事，石田叔叔，麗美，先給你們道個歉。本來這個想法，只是我瞎琢磨的。”
“本來是想過幾天，徹底了解清楚情況后，再給你們細說。”
“但是澤田和星野兩個剛剛那種態度，讓我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出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們聽話，所以才說出來吸引她們的注意力。”
“那就是說還是騙的？”
“也不是，在我看來，這確實有試的價值。”
“也就是說你確實有方法？”
“嗯。”北原點頭。
“那到底是什么？”
“用網絡。”
“網絡？”
石田父女一怔，不由得停下腳步。
北原也停了下來，認真地道。
“住院那兩日，我用手機好好查了查這個圈子的相關事宜，我發現長期以來，偶像的活動都是老一套，LIVE，簽售會，LIVE，見面會，商演什么的。”
“一直如此。”石田道。
“確實，但是我發現，好像也并不是必須按照這個流程。”北原道：“你們看，網絡上有著很多偶像的表演視頻吧？”
“嗯，這是事務所人員錄制后上傳上去的，作為二次宣傳。”石田明白了過來：“修二，你難道是想讓星野和澤田直接錄制視頻上傳嗎？”
“就是這么回事。”北原道：“因為我發現了一點，那就是網絡上其他偶像們的表演視頻，瀏覽數遠超過了舉辦現場來的人數，真要積累人氣，論效果比現場演出好得多。”
“但修二，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石田道。
“那些其他偶像的視頻雖然瀏覽度高，那是因為她們本身就有了相當的粉絲基礎，所以才會有人去看。”
“其次，也是因為有了現場，才會有視頻上傳。”
“我們就這么為她們制作視頻，傳上去會有人看嗎？”
“會。”北原肯定地道：“只要宣傳到位，一定會有人看。第一，她們長得好看。第二，業務能力過關。光憑這兩點，就絕對有人會為她們打CALL。”
石田不由得沉默下來，麗美倒是若有所思。
“還有第三。”北原繼續道：“那就是視頻內容。”
“怎么講？”
“石田叔叔，你看，偶像出道的流程一般先是在地方街頭四處演出，以累積路人粉，等到了一定的數量后舉辦現場。是吧？”
“那么為了累積路人粉，我們是不是可以把街頭演出換成網絡演出呢？”
石田沒想過這一點，完全說不出可以或是不可以，倒是麗美道。
“我覺得可以，反正街頭演出也不一定會有人去看，要日復一日的才有結果，那么換成網絡視頻也完全可以，而且宣傳范圍還大了幾十倍不止。”
北原點頭：“是，基于這一點，沒了街頭演出這個硬性條件的限制，那我們上傳的視頻就不一定非要是表演，對不對？”
石田聞言一怔，然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她們走網絡視頻博主那類路。但修二，這么做的確可以讓我們為她們制作更多的內容，也或許能夠積累起人氣，但這樣一來她們還是偶像嗎？那只是視頻博主而已。”
北原聞言剛想張嘴，麗美就吐槽道：“老爸，你是不是迷糊了，跟這有什么關系？”
“嗯？”
“直接讓她們以偶像的身份成為視頻博主不就好了嗎？”
石田頓時瞇眼。
“是，石田叔叔，雖然網絡視頻博主多是素人，但星野和澤田她們是偶像，就是偶像！”北原道：“所以，正確的說法是，她們是以偶像的身份去成為視頻博主，從網絡出道！”
“這樣一來，活動的形式也不再受限，我們可以用任意的形式，任意的內容來表現她們身為偶像的魅力，甚至我們可以為了她們自制節目！”
“等有了一定的基礎后，我們一樣可以舉辦常規的現場，一樣可以舉辦見面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