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只小蟲子，綠的發(fā)光。聞人清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匕首，給康億：“自己割。”

康億那著匕首的手顫了顫，一狠心，對著自己胳膊劃了一刀。蠱蟲聞著血的味道自己爬進去，康億額頭暴起青筋。

半晌，才睜眼說道：“好了，你可以放人了。”

聞人清點點頭，按下機關，石柱分開鎖鏈“咔”一聲自動解開。池撫第一個跑出來扶著康億，低聲擔憂道：“教授……”

“我沒事，咱們出去吧。”康億喘息了一下，仿佛突然老了十歲不止，挺拔背躬彎了下去。

離開山洞時弋陽回望了一眼，聞人清白著臉與她對望，艷艷紅唇失了血色，向她笑著。

他們仿佛都忘了苗疆的事，回去后仍各自跟著分別的教授去考古。弋陽看著一堆論文頭都要禿了。

一個月后，池撫給她發(fā)微信說：弋陽，康億教授去世了。

康億教授當時從苗疆偷的牽記子母蠱，沒有給別人用，而是給自己用了。子蠱在他體內，母蠱在他女兒體內——康億的女兒叫康樂。癌癥晚期。

康億沒辦法了才用了子母蠱。傳說中母蠱靠吸食子蠱寄居體的力量來維持生命。所以康億才不到四十便頭發(fā)花白。

就在聞人清找他前，康億只剩下半年的壽命，康樂知道原因，她想活，但她不想看到爸爸這樣。于是她選擇了自殺。沉睡在二十一歲的年紀。

聞人清給的蠱蟲，是和牽記子母蠱相沖的，康億失去了女兒，早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蠱蟲兩相相沖，康億在從苗疆回來的一個月后死了。

池撫是康億的愛徒，弋陽回復道：節(jié)哀。

池撫說，康億的遠房親戚把康億的墓碑葬在康樂的旁邊，請了高僧超度。或許父女倆下輩子還能在見面。

“阿檀！樓下有人找你！”舍友賀賀從外面進來，一臉磕到了的笑容說道：“你不夠意思啊——出去一趟有了對象都不告訴我！”

弋陽：“？？？？”

她從宿舍樓陽臺往下望，就看見一名長身玉立的青年穿著白色短袖、黑色五分寬松褲子。長長的墨發(fā)高高綁起，額前垂著銀墜。腳下踏著白色的貝殼鞋，清泠與朝氣融合。眼角的那點痣添了幾分俊秀感。

賀賀“呦”一聲笑道：“還是個異域風情美男子呢。”

弋陽仿佛看到山洞那幅畫，第一個世界聞人清彎唇，耳邊的細語……第二個世界擂鼓似的心跳與現(xiàn)在重合。

聞人清……

聞人清似乎有感應似的抬頭，紅唇輕彎。賀賀捂著心臟臥槽一聲，這帥哥誰能扛得住。

“阿檀……”

她看清了他的嘴型，兩個字仿佛被他含在唇間狎旎，溫柔深情。

弋陽下了樓，拉著他去了圖書館——宿舍樓下人多，何況他太招眼，惹得女孩春心萌動。

聞人清的目光卻一直在弋陽身上。

“你不是不喜歡出來嗎？”

“想見你。”

弋陽：“你怎么進來的？”

聞人清說道：“我和他說來找女朋友。”那個大叔就滿臉笑容的讓進了。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阿檀？”

聞人清摸著女孩那一頭柔柔軟軟順滑的長發(fā)，垂眸道：“你舍友告訴我的。”

“阿檀——我好想你。傷剛好一點就立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