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聞人清租了兩條船。

梁山凡、龔一懷、聞人清一條。上官鈴、弋陽一條。

船只延通景河往下游，可途經禹城，禹城往下便是祁城劍院所在。

河面波光粼粼，岸邊歡聲笑語，嬌俏的小娘子捂嘴輕笑。

“好俊俏的郎君！”

膽子大的不拘小節的便站在岸邊喊道：“青衣服的郎君不知可有妻室？”

聞人清淡漠的笑，回道：“有。”

“那小娘子好福氣啊！”

梁山凡聽的瞪大眼睛：“掌門有妻室了？！”

聞人清平靜的望向河面，眉眼難掩笑意。

“掌門，有一艘船跟著咱們。”

聞人清頷首道：“安王的船只。”

“安王？他為什么要跟著咱們啊？”

龔一懷奇怪說道。

就在這時，一名深青衣服的男子足尖輕點水面，幾個起落跳到聞人清他們這艘船上。

“掌門——”

聞人清側眸微微搖頭，示意沒事。

“聞人掌門，安王殿下請您過去一敘。”

男子年過中年，白玉面上留著胡須。掠過水面衣袍不濕，即便落在船上也無聲無息——可見此人輕功絕非等閑之輩。

“張前輩請——”

張會點點頭。

兩人都身體輕盈，如白鳥飛過水面又如柳絮輕輕拂過。

“一懷，那人誰啊？掌門管他叫前輩，莫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龔一懷道：“那人是燕子張會，因輕功聞名天下故有“燕子”一名。早聽說他淡出江湖，不想竟被安王收在麾下。”

“很厲害嗎？”

龔一懷看他一眼笑道：“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你身后殺了你。”

——另一艘船上，上官鈴若有所思的看著安王船只，心里有了計策。

“參見安王。”

“安王殿下。”

“聞人掌門快快請起。”安王從幕簾后走出來，身材微胖，但五官英俊。“本王早就想見一見掌門了，可京中事多煩雜一直沒到出身來。”

聞人清冷淡的彎唇說道：“殿下客氣。”

安王哈哈大笑，揮手讓張會退下去，說道：“掌門這是要去劍院？”

“是。”

“本王也是應邀前去。”安王到了一杯茶和他說道：“坐——這是本王從京都帶的茶，你嘗一嘗。”

聞人清未接，輕抬眼，眉眼的風華讓安王呆愣了一瞬。

“草民不喜喝茶，只飲酒。”

“酒？本王這也有好酒。”

一副好皮相是個人都喜歡，何況面對聞人清這種絕色。安王不自覺湊近了些，笑道：“江湖兒女都愛酒者多，倒是本王疏忽了——來人！上酒。”

外面低低應了一聲是。

沒有腳步聲……想來這艘船上都是高手。

船舫里比外面要暗，因此點著油燈。燈下看美人——膚如溫玉，墨發襯著單薄的身子，繾綣柔情。

“安王。”

聞人清察覺到黏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清泠的開口。那一聲仿佛給安王當頭澆下一捧雪。

安王這才回神。

“本王失禮了。”他說：“其實本王這次請聞人掌門過來，便是惜愛掌門的才情——區區一個武林盟主豈不委屈了？”

“你若……跟了本王，待本王榮登大寶自然有無盡的好處。何況天下之才，本王麾下占十之八九，與他們相處在一起也好比在江湖上枯燥不是？”

一句“跟”別有深意。

聞人清冷淡的垂眸說：“多謝安王好意——可惜草民卻不向往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