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

床上的女孩氣息微薄，腕上血在地毯上臟了一片。

“……”蘇阮……

汪楝愣神。

似乎不敢相信十幾分鐘前還語笑晏晏的女孩現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在她身邊是一張白紙。

紙上說了她討厭客盡的掌控，更不明白人類的命在他眼里是何等的渺小。

僅僅因為一件事，就遷怒了許多人。

“阿阮……”客盡低下頭，握住她那只割了腕的手，咬著牙。

他生來就是神明。執掌萬千世界的法則——對人性的憐憫淡到了極致。或者可以說沒有。唯一一次的善心，就是救了蘇阮。

他不明白蘇阮的想法，甚至可以說不屑去了解。但蘇阮的死，卻讓他升起了恐慌——原來人類起來如此的脆弱。

蘇阮被客盡救起時就脫離了原本的世界。客盡沒有辦法讓她復活，只能竭力保存最后一絲殘魂。

想讓蘇阮復活，需要引體。于是客盡利用天道準則，重新孕育一個小的，尚未長全的天道——弋陽。為了防止這個女孩也像蘇阮一樣脫離掌控，客盡創造了第一個傀儡——聞人清。并下達命令：“永遠陪著弋陽。”陪著她，看著她，防止她壞事。

——

汪楝忽的嘆口氣，連清冷的雪景都看得索然無味。他說：“弋陽靈魂出現波動，我將她送去了分世界療養。”

聞人清淡淡頷首。

“我知道。”

“？？？”

汪楝頓了頓，腦子放空幾秒，然后……

“聞人清你大爺！！！你什么時候分身進去的？？？！還叫個水，水青，你怎么不叫水蛭啊！！！”

聞人清：“……”

汪楝站起來，一臉嫌惡的看著他，“我還想你今天抽什么瘋突然穿這么風騷——我告訴你啊，弋陽還是個孩子！”

聞人清抬起眼皮，清凌凌的瞳仁比雪還干凈。“阿檀與我拜過天地，她是我的。”

“你放屁！你當我沒看002的回放？！”

“……”

“弋陽是我一手養大的，我閨女！！”汪楝吼完，終于平靜下來，優雅的往后撩了撩頭發。

“想當我女婿？先叫一聲爸爸。”

“爸。”

“……”

聞人清喊的很清冷平靜，沒有一絲心理負擔。眼尾上挑，明明那張惑人的臉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卻依舊艷麗的過分。汪楝背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被曾經的死對頭喊爸……

汪楝一臉冷漠。

“別叫我爸——嚇人。”

——

分世界。

山谷劇烈的震動，霧越來越濃。一個龐然大物從縫隙中出來，嘴里發出咯咯咯的笑。

“鮫人？”

祂說。

濃霧中，弋陽和客容只感覺凌冽的風聲刮來。兩人往旁邊一滾，

“彭！”

身后是一顆古老的樹木炸開。

“縛！”

水青腳下是一個巨大，繁雜的陣法。從陣法為中心，四周土地里仿佛涌動著什么，極力想要破開地面鉆出來。

咻！

一條翠綠的藤蔓率先破土而出，長滿毒刺向那坨龐然大物捆去。

咻！咻咻！

接二連三的藤蔓破土而出。

大霧里人的視線被阻礙，植物卻不被。

“水青！”

弋陽從胸口的瓔珞里掏出一把長劍順著感應扔過去——

刷！

長劍的劍刃很薄，即便濃霧里，水青也能看見那道一閃而過的寒光。

鮫人族天材地寶多。

這把劍縱使削鐵如泥卻不算最好。讓水青眸中一凜的是劍柄上的那個裝飾品——鮫人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