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少年天子季秫來找水青。

弋陽與他打了個照面。季秫道：“祭司大人，這是……”

水青解釋道：“這也是鮫人族弋陽殿下。”

“鮫人族？！”

季秫眼睛亮晶晶的，他看過擺放在祭司宮書閣里的奇異錄。上面說鮫人年歲足有千年之長，容顏貌美，落淚成珠。竟不想鮫人能美成這樣。

弋陽垂眸行禮：“陛下。”

季秫瞧她出了神——少女容貌堪稱精致，膚色白皙，紅唇的形狀也很好看。臉頰兩側的金墜流蘇根根分明。

上古神女便是如此了吧。

“陛下。”

水青出聲道。“不知陛下此來何事？”

“啊啊，是這樣的，祭司大人……”

季秫和水青說起前朝逼迫他立后的事，弋陽退出屋子并不打擾。

門口是一名傀儡人守著，見她出來立馬低頭。

弋陽沒回屋子，而是去了書閣。

聞人氏從上古流傳至今，一些古籍善本都存著。書閣里很清雅，一扇木窗開著，徐徐微風吹進來剛好吹走熱氣。

書架旁是一個多寶閣，挨著纏枝花木榻。多寶閣上擺著細膩的瓷器，第二層細長頸牡丹紋青瓷旁放著一本書——應該是水青看了一半，隨手擱置的。

弋陽拿起來，書皮上沒有字，掀開幾頁只見上面畫著一個奇怪的陣法紋路。好像……弋陽想起來了，是那日在山上的陣法。

水青在研究這個嗎？

細長的指尖掀過去一頁，書上面寫著：

“束神陣，集四方靈氣和人精血所繪。此陣曾于千年前為神明所用，以囚鮫人女皇扶織。尋常人一旦入此陣，有去無回。”

下面則說了怎么觸發陣法。需要一個善性婦人全身脈絡的鮮血。

“……”弋陽若有所思，按這么說，那么那個婦人就是善性婦人。而婦人進去時候陣法觸發，也就是說，繪制陣法的人，一直在那個山洞里。

而所有的事情都有跡可循。包括那個人怎么知道那個婦人就是善性婦人，又算好這個善性婦人領他們上山。

弋陽將思緒壓在心底。把書放回原位，拿了一本咒纂書看。

——

“祭司大人。我不想娶那個什么定侯府嫡長女！”季秫坐在邊上說道：“我還是個孩子！”

“學子監都沒畢業呢！”

少年陛下忿忿不平，似乎對立后一事頗有微詞。

水青：“丞相怎么說？”

季秫道：“丞相也同意我娶親立后！但不同意娶定侯府的那個嫡長女。祭司大人——”

水青摩挲著掌心紗布，撩起眼皮問道：“陛下想讓我怎么幫？”

掌心的紗布重新換過。因為先前長好一些的傷口經由山谷妖物的事又崩裂了。弋陽給他上藥時就一起重新上藥包扎了。

季秫也看見了，剛想問他怎么弄的，就聽水青這話，一時喜笑顏開道：“祭司大人只要和他們說我與定侯府嫡長女的八字不合就行了！”

水青紅唇輕啟說道：“和定侯府嫡長女的八字不合，還有其他女子的八字。總不能都不合。”

“啊……”季秫皺起眉頭，抱怨道：“我真是煩透了那幫艷俗女子！”他忽然頓了頓，想起了什么，說道：“祭司大人，我可不可以娶那個鮫人族弋陽殿下啊！”

她長的好看，而且還是鮫人，以后曄朝干旱都不怕了！

“……”

水青面無表情的側頭看著一臉欣喜的陛下，然后冷漠的撇過頭說道：“跨種族戀愛，沒有好結果。”

季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