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孫扶優咳嗽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盡量保持著自己貴族的模樣。

“滾！”

李鐵柱看著孫扶優，冷呵了一聲。

昨天曙光軍校的特訓便結束，學員們晚上就回到了軍校中，更是連夜聽了一次校長的集體訓話。

雖然疲憊，但更令人興奮，因為校長說給他們放一次假，回家家看看父母。

時間不長，也就三天。

今天，李鐵柱早早的起了一個早床，他從貴族區走到富人區，又從富人區走到貧民區。

在自己家不遠處，他遇見了孫扶優。

看著現在的時間，看著不遠處家的方位，看著臉色愉悅的孫扶優，想著當初孫扶優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李鐵柱拽進了拳頭。

他攔住了孫扶優，想問他也什么會在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了這里。

可貴族畢竟是貴族，哪有貧民來問，他就答的呢？

孫扶優只是用著戲謔的眼神看著李鐵柱一眼，什么都沒說。

李鐵柱看著家的方向，一半憤怒，一半悲傷。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什么的。

他只有一個母親。

雖然他以前也經常挨餓，但真要比起來，他的生活卻過的比其他在貧民區內，那些父母雙全的孩子過的要好許多。

這是不合理的，因為按正常來說，他的母親沒有那個經歷實力，如果母親只是在貴族的倉房做著苦力活的話。

他早該想到些什么……

李鐵柱拽緊了拳頭，狠狠的揍了孫鐵柱一頓。

他很想殺人，但他不敢。

因為他如果殺了孫扶優，孫家會來找他報復的。

他不怕死，但他得為他的母親考慮。

孫扶優起初是反抗過的，但是結果是徒勞的。

在挨揍時他心里驚訝過，畢竟十幾二十幾天前，他還揍的李鐵柱毫無還手之力。

孫扶優抓起地上掉落的藥膏，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陰惻惻的笑了一聲離開了。

他步伐踉蹌，如果喝多了酒的人一樣。

李鐵柱看著孫扶優離去的背影，他在心中發誓。

我會殺了你的！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

又花了一會兒時間，李鐵柱調整好心態，向家門走去。

隔著遠遠的，他便看著蓬頭垢面的母親站在門口張望，手里還拽著什么東西。

張鐵柱深呼吸了一口，面帶微笑的走了過去。

“媽，我回來了！”

婦人臉上原本有些失望的神色隨著這聲呼喚，頓時消失了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驚喜的表情。

雖然母親蓬頭垢面的讓人看不清長相和神情，但張鐵柱依舊能感受到母親情緒的變化。

他內心很復雜，特別是看到母親手里緊緊拽著的那一百新幣。

“孩子，你回來了！

餓不餓？媽去給你做點吃的？”

婦人高興的看著張鐵柱。

在他身上看了一圈，確定毫發無損不缺胳膊少腿之后，便拉著他往屋內走。

壯了……也精神了……

婦人心里如此想到。

窮人的早餐只有粥和咸菜。

粥還是隔天晚上剩下的，因為他們不可能在早上花費時間去熬粥，除非他們每天三四點便從床上爬起來。

張鐵柱端著小碗，在熱氣彌漫中靜靜看著自己的母親。

如果母親不再是蓬頭垢面的，就像小時候那樣整潔，她一定很美吧……

只是這世道，能活的干凈……也只有那些依附著貴族的女人和碧水樓閣里里的女人了……

“怎么了？這么看著媽媽？”

婦人端著小碗，輕啄了一口，微微驅散了身體內的寒氣。

她抬頭看著張鐵柱，好奇的問了一聲。

“沒什么，只是太想您了，想多看看。”

張鐵柱笑了笑，即使他不想來著，如果可以，他真想像小時候一樣撲在母親懷里哇的一聲哭起來。

但他不能，他得像個男子漢一樣活在母親面前。

還得配合著母親，讓她保留著她作為母親在孩子面前該有的尊嚴。

“傻孩子！在學校里的時候沒有因為想家影響訓練吧？”

“沒！我可是聽媽的話在學校里好好聽教官的話呢！訓練可認真了！想您不影響訓練的！而且教官很嚴的……”

“在學校……過的累嗎？要是不喜歡就回來吧……媽可以……”

“媽，我不累。

教官說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要出人頭地就得吃苦，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昏昏碌碌混日子了。”

張鐵柱看著母親笑了笑，繼續說道，

“媽，我以后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就像那些貴族太太一樣，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每天穿的漂漂亮亮的。”

“傻孩子！媽只要你過得好就行了，其他的媽不想。”

婦人看著張鐵柱搖了搖頭，

“窮人有窮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得活法，媽不奢求什么，只要你過得好便好。

而且那些富人貴族有什么好的呢？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窮人挨餓受凍，但有錢人也有有錢的煩惱。

生活并不是大富大貴越好，而是自己滿足就好。

也許有時候那些貴族還羨慕不來我們呢！”

張鐵柱聽著母親的話沉默了。

校長說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要想過的像個人樣，要想別人對你公平，就要自己拿命去拼，拿命去搏。

但現在母親又說，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生活幸福的本質在于自己滿不滿足，而不是物質的多少。

“媽……我不太懂……”

“沒事，將來等你經歷多了，也就懂了……”

“……”

相比于張鐵柱母子，孫扶優就顯得狼狽了多。

他現在又累又困又餓，身上新傷舊傷混合在一起，疼痛折磨著他。

他忍著凍在外面涂抹好藥膏，整理好衣服，走進孫府。

“呦？孫二少爺回來啦？您這是去哪瀟灑了一宿啊？”

剛進門，他便在院子里遇見的孫廣富。

孫廣富牽著一條鎖鏈，陰陽怪氣的看著孫扶優。

孫扶優抬頭那一刻，袖子里的手是拽進的，因為他看見自己的姐姐正被一條鐵鏈栓著，鐵鏈的另一頭被握在孫廣富手里。

“你是玩了一宿，玩是聾了還是啞？高低吱個聲啊！孫二少爺！”

孫廣富一邊陰陽怪氣的說著，一邊猛拉了一下鐵鏈，孫戀戀吃痛的慘叫了一聲。

孫扶優不敢說話，因為他知道，他越是有所表現，孫廣富心里就越興奮。

孫扶優對孫廣富的性格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被孫廣富已經折磨了好些年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甚至眼睛都不能紅一下。

“知道你姐為什么變成現在這樣子嗎？”

“喔～也對，你每天就知道去貧民窟找一些低賤的樂子，哪有時間關心你姐啊！”

“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你姐可是從我爸那偷了我一萬多新幣呢！就為了買一件衣服！你說你姐該不該受懲罰？”

孫廣富慢慢走進，伸手拍了拍孫扶優的臉，輕聲說道，

“我覺得因為這件事我能夠折磨你姐好久，你認為呢？”

孫扶優心里又氣又懼，但他只能像一個木頭一樣站著，什么都不能說，什么都不能做。

“不過呢，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姐不受懲罰……不過嘛……可能需要你的一點點幫助……”

“當然，我也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你可以拒絕，不過嘛……”

“最近你姐也沒什么生意，我剛夠又收了兩個狗腿子，我覺得讓他們叔侄倆伺候你姐個三天三夜，他們應該很樂意吧……”

“我……答應了！”

孫扶優顫抖著，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冒出來的。

“喔？原來沒啞巴呀？”

孫廣富假裝詫異的看了孫扶優一眼，將手中的鐵鏈慢慢塞到了孫扶優手中，又在他耳邊說道，

“我需要曙光軍校的訓練方法……快速覺醒的方法……你就算是死，也得給我混進去，找出來！不然……呵呵！”

“哈哈哈哈……”

孫廣富仰天大笑的離開了。

“姐……”

孫扶優跪在地上，他將孫戀戀脖子上的鐵鏈解開，用自己的衣服將她緊緊裹住。

看著孫戀戀現在的樣子，他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了。

“記得……去了……曙光軍校后……再也不要回來……拜托了……弟弟……好好活著……”

忽然，他耳邊傳來了孫戀戀壓抑痛苦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