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的拒絕讓黃鐘懿心中犯出酸楚苦澀。
“為什么要救？”
這個問題其實黃鐘懿之前也思索良久。
之前那么多有真本事的和尚道士都拒絕了拯救臥牛村，他們雖然沒有莫谷這么直白，只是說自身能力不足，沒法消滅腐尸的源頭。
如今莫谷拒絕，他覺得對方大概也和之前那些道士一樣，看出了什么才會拒絕。
“是黃某唐突道長了。”暗暗嘆息，黃鐘懿自嘲地抱拳致歉。
莫谷點點頭，對于黃鐘懿知進退的態度也算滿意。
他就怕這人要是不知進退，來個苦苦懇求什么的套路。
那他可能轉頭就走。
看著失落的黃鐘懿，莫谷想了下，出言勸道：“黃大夫，這尸禍并不簡單，僅僅是這頭腐尸都攜帶如此重的怨氣，其背后肯定有更恐怖的存在。”
“就憑你們臥牛村的情況。”莫谷說著搖了搖頭，一臉不看好，“我看是支撐不了多久。”
“黃某何曾不知，在道長之前，也有不少道人和尚勸黃某離開，可是故土難離。”
黃鐘懿臉帶悲傷，語氣卻極為堅定：“黃某生于斯，雖不能長于斯，但也要死于此！”
黃鐘懿說的悲壯，聽得莫谷目瞪口呆。
有種看傻蛋的感覺。
他不理解這人腦袋里面是怎么想的，整個的臥牛村的村民，除了那些半大的孩子以及幼兒。
也就這個黃大夫身上沒有怨氣纏繞。
其他村名不管男女老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怨氣伴隨。
顯然這次尸禍的背后，極為不簡單。
而且禍源還跟臥牛村的每一家每一戶都脫不開干系。
“雖然不認同你的想法，但是挺佩服你送死的勇氣。”莫谷一臉佩服地看著黃鐘懿。
看的黃鐘懿尷尬不已。
黃鐘懿只不過是想打打同情牌，看看能不能留住莫谷這個高人。
畢竟能一眼看出腐尸怨氣纏繞的人，從尸禍開始到現在才是第二個。
沒想到莫谷說話這么的直白。
干咳了一聲，黃鐘懿正準備換種方式時。
卻突然發現眼前的莫谷竟然直接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
怔了半晌，他才回過神。
“這道長，還真是隨心。”嘆了口氣，黃鐘懿來到腐尸跟前，開始繼續自己的嘗試。
就算不能消滅腐尸，那至少也要找到驅趕腐尸辦法。
……
天上，莫谷盤坐在葫蘆上面，思考著關于怨氣的信息。
這并不是他的本意，對他來說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就算是生活了十多年時間，他也依然有種獨立于世的感覺。
不是世界排斥他，而是他在排斥這個世界。
但是，從一開始碰到木籠里的腐尸開始，他屁股底下的葫蘆就一直在輕輕顫動。
這不是葫蘆對腐尸有意思，而是葫蘆對纏繞在腐尸身上的怨氣有感覺。
這讓他大感意外。
以前他也碰到過不少怨氣聚集的地方，但葫蘆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反應。
“難道此地的怨氣跟以往的都有所不同？”莫谷暗自思量。
葫蘆是他安身立命的東西，所以葫蘆對這些怨氣有反應，莫谷自然也不想隨便的離開。
雖然在他飛上天空之后，葫蘆的震顫就消失了。
但這并不影響莫谷對這地方的好奇心。
想了下，莫谷凝氣于目，開始觀看整個臥牛村，準備尋找怨氣的源頭。
這不看還不知道，一看簡直讓莫谷都被嚇住了。
原本看似平靜的臥牛村竟然被層層疊疊的黑霧籠罩在其中，黑霧凝如實質，怨氣沖天！
“這是犯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了？”莫谷感覺自己都被嚇清醒了不少。
“難怪一具小小的腐尸都能怨氣纏繞，這臥牛村的村民看著挺和善的，沒想到背地里凈不干人事！”
莫谷慶幸自己沒有冒然答應黃鐘懿的請求。
雖然不知道臥牛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著那些村民怨氣纏身，顯然都是參與進某件罪大惡極的事情上。
不然不會出現所有的人都怨氣纏身。
而且這也不是他個人肆意猜測，因為那些孩童和嬰幼兒就沒有任何怨氣纏身的情況。
看來自己不主動摻和任何事情的作風必須要保持下去，不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稍稍抹了把莫須有的汗水，莫谷將視線順著怨氣的源頭看去。
漆黑的怨氣濃如石墨，而源頭恰好就是距離臥牛村不足三里地一處亂墳。
之所以稱其為亂墳，是因為這里的墳墓只有稀疏的幾個墓碑，大部分都是隨意填挖的小墳包。
怨氣就是從其中一個小墳包里源源不斷地冒出。
怨氣侵染了周圍的墳墓，讓里面的尸骨在怨氣的控制下復活，這才有了尸禍的來源！
就在莫谷觀察墳包的時候。
墳包里的東西似乎也感受到莫谷的存在，只見那怨氣源頭的墳包緩緩裂開，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階梯。
一個纖細的人影慢慢地從階梯內走出來。
莫谷愣住了。
這回他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這什么鬼東西！
不就一個不足一米長的小墳包嗎？
怎么里面還藏了一條階梯隧道？
很快，那人影就從墳包里面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是一個少女，一個很纖細的少女，皮膚白皙賽雪，眉目如畫，身上罩著一條薄如青絲的大紅色輕紗長裙。
黑發如墨，分股結鬟于頂，形成兩個空環，發梢從左側自然垂下，垂于肩上。
婉約的發型搭配嬌柔的身姿，如同人間精靈！
就是嘴唇過于紅艷。
少女出現后，一股濃墨般的怨氣被其吸收進體內。
少女吸收大量怨氣后，目光平靜地看向自身左側。
莫谷回過神，他在葫蘆上探出頭，順著少女的視線，看到一男一女。
“剛才怎么沒見到他們兩人？”莫谷連連驚嘆。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好像打開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因為他很肯定，之前在自己的法眼下并沒有看到這對男女！
雖然驚異這對男女的手段，但是莫谷沒有冒然下去，他決定先觀望一下。
此時，剛出現的一男一女神色肅穆。
男子身穿青衣，身后背劍，一臉正氣對著紅衣少女喝道：“大膽尸妖，竟敢控尸殺人，罪大惡極！”
男子頭戴玉冠，一身淺藍色的道袍，盡顯道家風姿，他旁邊的女子也不甘示弱，同樣喝道：“囚民于村，霍亂亡魂尸骨，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瓊華劍派的厲害！”
這瓊華派的男女看到尸妖后，直接動手。
兩人同時掐訣，身后背負的長劍在法決的催動下瞬間出鞘，劍身在法力灌注下發出一聲清鳴，劍光驟然爆發讓莫谷忍不住瞇了下眼睛。
兩柄灌注法力的飛劍在這對師兄妹的控制下狠狠地劈砍在尸妖身上。
“鏗鏘！”
飛劍砍在尸妖的身上，發出清脆的金鐵撞擊聲，長劍上的法力頓時削弱下去，光芒也暗淡了幾分，尸妖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尸妖受到攻擊，沒有什么反應，倒是天上觀戰的莫谷看到后，表現的一驚一乍。
“御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