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朝陽透過云隙,照亮了整個瓊?cè)A境。
陽光灑落在蒼翠的瓊?cè)A神樹上,讓整顆神樹都刷上了一層金色。
翠玉般的樹葉在晨風下微微搖晃,響起一陣悅耳的沙沙聲。
聲音輕柔的好像最溫柔的安撫,令人忍不住陶醉在其中。
“舒服啊。”站在神樹下面,莫谷難得露出陶醉的神色,忍不住擰開葫蘆口,大口大口的喝著冰涼的酒水。
稀稀落落地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零零散散地散落在莫谷身上。
“一大早就喝酒,你以前都是這么過的嗎?”南宮徽御劍而來,落在莫谷身邊。
看到對方如同酒鬼般的作態(tài),忍不住皺了皺眉。
莫谷卻不以為然的大笑起來,“早就習慣了,當初一人顛沛流離,若是沒有這酒,我可能早早的不知死在哪個角落了。”
看著南宮徽,莫谷猶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葫蘆,面露心痛地客氣了一句:“南宮兄,要不要來點?”
南宮徽看著一臉心痛卻將葫蘆遞給自己的莫谷,心中有些好笑。
他拒絕了莫谷的好意。
“不用了,如今你我已經(jīng)是師兄弟,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師兄才是。”南宮徽一如既往的正經(jīng)。
莫谷快速收回葫蘆,臉上的痛苦不翼而飛,咧嘴笑道:“別那么見外嘛,我們可是一同降妖除魔過的,你來是有什么事嗎?”
“……”看莫谷直接轉(zhuǎn)移話題,完全不提師兄弟之間的稱呼,南宮徽雖然很想去糾正。
但是一想到莫谷這種肆意灑脫的性格,他感覺有點頭疼。
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事情,他當即說道:“我是來給你身份銘牌的,有了這個銘牌你在瓊?cè)A境內(nèi)行走也不會受太多限制。”
他遞出一塊大約兩指大小的玉牌。
莫谷接過玉牌,隨手收進葫蘆內(nèi)。
見莫谷收好玉牌,南宮徽接著說道:“考慮到你可能還不識字,從現(xiàn)在起,你要跟第二十五代新入門的弟子一同參加學堂。”
早就聽說過莫谷的遭遇,南宮徽很清楚莫谷肯定大字不識得幾個。
不識字,將來怎么學習瓊?cè)A派的法決?
莫谷瞬間呆滯,他一臉不可思地瞪著眼睛。
“我要去學堂?”
“這是師父親自說的,他不希望你浪費自己的天賦。”南宮徽點頭,十分平靜地說道,似乎是理所當然。
“這……”莫谷雖然心里面有些抵觸,但是考慮到自己確實不怎么認識這個世界的文字。
他還是答應下來,不過他也提出自己的要求,“能不能單獨給我找個授課的老師,我可不想跟一群小孩子一起上學。”
南宮徽稍稍蹙眉,雖然他很想說,你也只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怎么說起話來還挺老氣橫秋的。
二十五代弟子當中,可是有不少年齡和他相仿甚至比他還年長的。
但他也需要照顧莫谷的情緒。
莫谷跟他同為第二十三代弟子,跟一群二十五代的弟子一同上學,莫谷可能還會被排斥在外。
畢竟輩分不同,在一起除了徒增尷尬以外,并不會有什么好處。
考慮到這一點,南宮徽想了想,直接作出決定:“那就由我來教導你吧。”
莫谷雖然不想每天都對著南宮徽這張嚴肅的面孔,但是他更不想跟別人一起在學堂學習。
不是他矯情。
他也是要面子的,要是讓一群小輩看了笑話,他還怎么在瓊?cè)A派混了?
“那就麻煩你嘍。”
“那就跟我來吧,想來以你的本事,識文斷字并不會太難。”南宮徽十分的干脆利落。
在莫谷答應下來后,直接就帶著他開始教學。
這個世界的文字雖然挺復雜,但也是方方正正的,所以對于莫谷來說學起來并不是非常困難。
連猜帶蒙的還是可以認識十幾個字。
學習的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太陽就落下,黃昏的余輝也讓整個瓊?cè)A境染上了一層赤色。
經(jīng)過一天的學習,莫谷基本上也是將所有的字都認全了。
至于書寫上,他可能還需要加倍努力才行。
“要一起去吃些東西嗎?”結(jié)束一天的授課,南宮徽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莫谷遲疑了一下,然后搖頭拒絕,“不用了,我習慣喝酒當飯了。”
南宮徽本身也不是善于交際的人,在莫谷拒絕后,他微微點頭,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便獨自離開。
莫谷也不在意,他本來就不想吃飯。
怔怔地欣賞著天邊的赤云,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難道是毫無歸宿的在外時間太久了?”
……
在千里之外的伏牛山。
夜色隨著時間推移暗沉下,空無一人的臥牛村內(nèi)偶爾還能傳出幾聲犬吠和翻動的聲音。
人雖然走了,但是村里的一些家養(yǎng)狗和野狗卻沒有被帶走。
這些遺留下來的小動物不停的翻動每家每戶,試圖尋找些食物裹腹。
突然間,翻動的聲音停頓下來,一聲低嗚從一只黃狗嘴里發(fā)出,似乎遭受巨大的威脅。
黃狗四肢顫抖,尾巴倒卷著縮在腹部,黑色的眼珠子驚恐地望著窗外。
不知何時,一陣黑風吹起,一道巨大的黑影漸漸籠罩整個臥牛村。
“咦?”
渾厚的驚疑聲從黑影內(nèi)響起,只見黑影驟然一縮,在亂墳處凝結(jié)成一名身材魁梧的巨漢。
巨漢身高近兩米,穿著精致的黑色鎧甲,脖頸粗大,肩背像巖石一樣又厚又寬,赤裸的手臂上,虯結(jié)的肌肉高高隆起。
最引人矚目的是巨漢頭頂那對帶著弧度的牛角,以及那雙像滴血一樣的眼睛。
這面相根本不像人類,更像是一頭兇惡的野獸。
巨漢微微抽動鼻翼,猩紅地眼眸中透著不解,低聲嘟囔道:“我的怨氣呢?”
沒有找到自己的怨氣,他轉(zhuǎn)頭看向伏牛山。
寂靜的伏牛山連蟲鳴都消失殆盡,似乎因為巨漢的出現(xiàn)都躲藏了起來。
巨漢盯著伏牛山半晌,臉色驟然一變,猙獰地憤罵道:“該死的,誰宰了我的寵物?”
恨恨地罵咧了一句,巨漢蒲扇一樣的大手狠狠朝前一揮。
一股莫名的狂風如同肆虐的毒龍橫掃而過,巨漢跟前的亂墳瞬間被掃為平地。
小小的發(fā)泄了一下心中的不爽,巨漢再次化作一道黑影迅速離開。
在他離開過了數(shù)個時辰后,蟲鳴和犬吠的聲音才再次在這個孤寂的小村子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