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毛利蘭做新娘?
這樣的想法,其實哪怕是一秒,也未曾在牧遠的腦海中出現過。
并不是因為小蘭不夠好。
反而恰恰是因為她太好了,牧遠才不想,也不敢選她當新娘。
跟著老李多年,牧遠雖然覺得老李的身上有很多的缺點,但老李的灰貓理論,他還是很認同的。
“白貓太白,晚上不但抓不到老鼠,還容易被個別狡猾的老鼠咬到屁股。”
“黑貓太黑,走夜路,難免被車撞死。”
“只有灰貓,才能游走于黑白之間,抓到最賊的肥耗子。”
“真想成事,就要學會做灰貓。”
秉持著這樣的理念,老李雖然受到了不少的處分,卻也實實在在的成為了傳說中的——特勤之王。
牧遠其實不想成為“貓”,也沒有抓耗子的打算,但他更不愿意去做一個只能等著被老鼠咬屁股的純好人!
尤其是在這個比前世更危險的世界里,他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盡快強大起來。
這也讓牧遠勢必無法保持絕對的純白。
所以,毛利蘭和牧遠,真的不合適。
對于讓毛利蘭參加二泉寺的新娘試煉這件事,牧遠更是打心底里拒絕的。
可問題是……
妃英理似乎并不這么覺得!
在不想被人當成臆想癥,并且還十分饞毛利一家人心圓的情況下,牧遠根本無法完全說出心中的想法,這也就使得……
牧遠的沉默被妃英理當成了害羞;
牧遠的擺手被妃英理當成了慌亂;
牧遠的搖頭被妃英理當成了傲嬌;
至于牧遠直言而出的拒絕,則更是十分離譜地被妃英理當成了口嫌體直的最好證據。
畢竟,你都叫人家天使了,還敢說不喜歡?
于是,就這樣,在妃英理這位申請提交人,兼申請審核人,再兼申請通過人的一己之力下,毛利蘭順利被登記成為了參加二泉寺新娘試煉的第一位候選新娘。
律政女王,無人可擋。
…
二泉寺主持居所的會客廳內。
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的斗嘴,一路從庭院延續到了這里。
一張竹茶幾則成為了兩人之間的戰場分界線。
妃英理帶著牧遠坐在了正對大門的主位側,毛利小五郎帶著小蘭坐在了背靠大門的客位側。
看上去,就好像是兩位大將帶著自己手下的小兵前來叫陣似的。
兩位大將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分高下,兩個小兵你看我我看你的瑟瑟發抖。
具體的戰況,也從一開始的夫妻雙方不斷甩出陳年往事做炮彈的斗嘴,漸漸惡化成……
婚前男女雙方家長的第一次見面?
事情怎么會演化成這個樣子,無論是牧遠還是毛利蘭,兩人都不太明白。
但可以確定的是,已經被妃英理質問得啞口無言了許久的毛利小五郎,就快要輸了。
“咳,咳。”松了松領帶,心有不甘的小五郎忽然轉過了頭,“那個誰,牧遠是吧?”
“連杯茶都沒有,你們二泉寺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啊?”
聞言,牧遠頓時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但還沒等牧遠開口和小五郎拉關系,妃英理便是直接一揮手,
“你不用回答這個問題,他的言語之中有陷阱。”
牧遠、小五郎:(?Д?)?啥?
“這招叫做預設身份,只要你回答,就等同于默認了他客人的身份。”妃英理推了推眼鏡,十分不屑地看著毛利小五郎,“這種蹩腳的刑訊手段,就不要用在這里了吧?”
牧遠、小五郎:(?Д?)!還有這種事情?
妃英理繼續道:
“好了,說了這么多,你到底為什么會帶著小蘭出現在這里?”
“該不會又是在用小蘭打掩護,表面上裝作父女外出郊游,實際上是在調查什么婚外遇、情侶偷腥之類的案子吧?”
妃英理的言語中雖然滿是揶揄,但牧遠還是敏銳地發現,這位律政女王其實還是很關心自己的丈夫的。
不然的話,妃英理又怎么會知道小五郎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開什么玩笑啊?”小五郎并沒有發現妃英理言語中的擔憂,直言道:“我們可是以客人的身份來享受招待的啊!”
說完,小五郎便是十分硬氣地拿出了二泉寺的招待券,用力的摔在了茶幾上。
茶幾上那張十分眼熟的手寫招待券讓妃英理微微一愣,隨即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看著小蘭心虛的低下了頭,妃英理頓時明白了過來,然后就是一聲冷哼:
“哼!”
因為被丈夫指責做飯難吃,而一氣之下想要讓笨蛋老公嘗嘗一個人帶孩子的苦頭;卻沒想到一等這么多年,都沒能等來笨蛋老公的道歉。
如今已經有些進退兩難的妃英理,其實還是很想和小五郎重歸于好的。
但這事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
——毛利小五郎必須主動低頭認錯并求她回家。
可現在是什么情況?
毛利小五郎不但沒有主動道歉的意思,竟然還要由女兒小蘭費盡心思的主動牽頭,才來找她一起吃飯?
這像什么話?
妃英理怎么可能高興?
但不知道為什么,本應直接發火的妃英理,卻是在冷哼了一聲之后便沒了下文。
漸漸地,臉頰還有些泛紅了起來。
…
另一邊,毛利小五郎卻是沒想那么多。
眼看妃英理沉默不語,仍舊把妃英理帶入男方家長角色的他,毫不猶豫地拍著桌上的招待券,挑釁道:
“喂喂喂,你們二泉寺該不會是因為換了個坊主,就想要賴賬吧?”
竹制的茶幾被拍得砰砰作響,但牧遠的心中卻又是一喜。
正愁沒有辦法拉近與毛利一家人關系的他,當即就想給毛利小五郎延長個三五年最好一輩子的招待時間。
但還沒等牧遠開口,一陣刺骨的冰寒便是從他身側蔓延而來。
轉頭一看,牧遠便發現,身旁妃英理頭頂的心圓中,竟然已經開始有“雷霆”在蔓延了。
“咕咚……”
牧遠當即咽了口口水,明智地閉上了嘴。
心圓純凈者的心思其實并不好猜,但配合上妃英理那冰冷的目光,其中所暗藏的怒火,卻是再顯而易見不過了。
很快妃英理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你真的只是為了那價值30萬円的齋菜招待,才來的啊。”
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目光看向茶幾,眼鏡的反光讓人無法看情臉上的表情。
“這不是廢話嗎?”小五郎毫無所覺道:“不然誰愿意跨過大半個米花町,跑到這種窮山僻壤里來啊?”
砰!!!
不出牧遠所料,二泉寺會客廳的茶幾,結結實實的挨了妃英理一掌。
值得慶幸的是,妃英理的身手的確不像毛利蘭那樣變……強大。
竹茶幾毫發無損。
但下一秒,妃英理便直接抓起了辦公用的行李包。
“那你,就好好的,在這里,享,用,招,待,吧!”
“嗖”的一陣勁風吹過,妃英理直接橫跨過面前的茶幾,高抬的黑絲美腿幾乎是擦著小五郎的臉頰,險之又險地踱了過去。
帶著一種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律政女王向著門外橫沖而去。
“喂!你干什么,很危險的啊!”側身閃過了迎面一腳的小五郎手肘撐著地,大聲道:
“你要去哪里啊?”
“不一起吃飯了嗎?”
妃英理的腳步猛然一頓,手上的行李包似乎松了幾分。
但很快,抹平了衣服上皺褶的小五郎便再次開口道:
“真是的,你走了,我們可怎么回去啊?”
“你知不知道從這個地方打車,是很貴的喂!”
哐當!
行李箱被摔在地上的聲音,讓人很為其中的錄影機感到擔憂。
約莫兩點五秒之后,就在牧遠以為全新的戰爭即將爆發之時,妃英理卻忽然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撿起了行李箱,平靜道:
“小蘭,你過來一下。”
毛利蘭:(⊙﹏⊙)
…
在和小蘭耳語了片刻之后,妃英理最終還是先一步離開的二泉寺。
開著自己的愛車,看著山路旁的風景,律政女王臉上的冰霜終于減少了幾分。
漸漸地,也不知是想起了剛剛認識地那個,被她的合同拿捏得死死得的小和尚;
還是又想起了她那嘴硬的糊涂老公。
她的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微微上翹,流露出了幾分笑意。
但就在妃英理的心情剛剛有所好轉的時候,前方山路的拐角處,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滴~~嗚,滴~~嗚……
轉眼之間,足足五輛警車便已從妃英理的車邊急駛而過,速度極快。
“奇怪,搜查一課怎么會派這么多警車來這里?”
認出車內胖警官身份的妃英理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搖了搖頭,并未多想。
畢竟,這條山路又不是只通向二泉寺。
而且在她看來,抓捕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和尚,也用不了這么多警力。
“天真的小鬼!”
再次回想起牧遠直接簽合同時的樣子,妃英理不禁又皺了皺眉,但很快又神色一松。
“不過,有小蘭在,應該就沒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