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在野知道秦夜驍就是他爸的時候，立馬查了他的資料。
他爸挺神秘的。
京城第一醫院的活招牌，但在醫院的資料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名字。
除了手術室，神龍見首不見尾。
即便是醫學聯盟，也沒有他爸的任何資料。
等他好不容易查到照片，就把自己的和他爸的放在一起對比。
好家伙，還真像！
以至于這會兒，姜在野心里慌的一批。
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淡定沉靜的和秦夜驍對視。
沈譽胳膊撐在方向盤，側著身，朝姜在野打招呼：“小朋友，你好啊。”
姜在野禮貌道：“兩位哥哥好。”
沈譽被叫哥哥挺高興，覺得自己被叫年輕了。
“回家么？”他說：“哥哥送你。”
回天印酒店會路過華庭郡。
姜在野搖頭，乖乖道：“不用了，我要先去超市買點東西，謝謝兩位哥哥。”
沈譽眉峰挑了下：“你一個人去？你姐呢？”
姜在野聲音乖巧道：“我姐姐她有事情。”
秦夜驍突然從副駕駛下來：“去哪個超市，我陪你去。”
“不用麻煩哥哥啦，我可以的。”姜在野大眼睛笑起來，婉拒道。
求求這兩個趕緊離他遠點吧！
讓他媽知道，他和秦夜驍走得近，他怕他媽反手要他狗命。
“不麻煩。”秦夜驍站在車門邊，看著他，聲音低磁，掃了眼他手里的塑料袋，眉微挑：“順道給你買個書包。”
姜在野：“……”
秦夜驍問：“自己能上車么？”
姜在野回過神，還未開口，突然身體騰空，被穩穩的抱起來，放在車坐上。
姜在野：“……”
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被人抱過了！
口罩下，小朋友臉害羞的紅起來。
沈譽望著動作輕緩有耐心的秦夜驍，心里嘆了口氣。
秦家的小輩，只有被這位爺罵‘滾’的份。
他還以為這位爺不喜歡小孩呢。
原來要看這小孩是誰家的。
沈譽發動車。
姜在野心臟劇烈跳動，不安的坐在車里，小短腿僵硬的空懸著。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聲。
姜在野反射條件似的，立刻掏出手機。
姜里發來的語音：【買包煙。】
似乎剛睡醒，她聲音有些沙啞。
姜在野也語音回復：“好滴……”媽媽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還好他及時剎車：“姐，還買別的嗎？”
下一秒，屏幕跳到語音通話。
姜在野吞了吞喉嚨，接通。
“你旁邊是誰？”姜里稍微壓低地聲音傳過來，隔著手機，都能聽出語氣里的冰涼。
姜在野頭皮一緊，看了眼秦夜驍：“我……”
他有點不敢說。
秦夜驍開口，語氣低沉平靜：“姜小姐，路上和你弟弟遇到了，我陪他去超市，煙會給你買回去，放心。”
姜在野按下免提。
手機那邊沉默兩秒，姜里冷淡的聲音傳出來：“哦。”
“晚飯想吃什么，一起給你帶回來。”秦夜驍又低聲問了句。
姜里笑了一下，懶洋洋的開口：“驍爺對每個有興趣的女人都是這么關懷備至么？”
秦夜驍望著手機通話屏幕：“姜小姐這么在意自己是不是最特殊的么？”
手機里，好幾秒沒有聲音傳出來。
秦夜驍指尖在手腕的黑色耳麥上輕點，嗓音低磁且認真：“不是每個人，只有你。”
前面開車的沈譽聞言，抬頭瞥了眼后視鏡里的大佬，眼神復雜到極點。
車內安靜了三秒。
通話被掛斷。
姜在野：“……”
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姜里：【一包煙，一盒薄荷糖。】
姜在野乖乖回復：【好滴姐。】
車開到商場。
沈譽沒什么事，就和秦夜驍一起給姜在野買東西。
三人走進超市，沈譽看了眼小朋友：“怎么一直戴著口罩？不悶么？”
秦亦琛之前查姜里的資料，順手也查了姜在野的。
小朋友的資料里頭，只有一張三歲時候的照片。
他們跟姜在野每次見面，小朋友都戴著口罩，長什么樣子他們都不知道。
姜在野心里一咯噔，清了聲嗓子，嗓音稚嫩冷靜道：“我感冒了，怕傳染給別人。”
“真懂事。”沈譽挑眉，又問：“對了，你和你姐，不是親姐弟吧？”
話音落地。
姜在野明顯感覺到，旁邊，一道鋒利，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腦子里神經瞬間繃緊。
他就說不該和這兩人一起！
要是露餡，他媽一定會弄死他的！
姜在野抬起眼睛，看著沈譽，聲音很乖：“哥哥，你知道我為什么叫姜在野嗎？”
沈譽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扯到名字上，但仍順著他的話往下接：“為什么？”
姜在野道：“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沈譽：“……”
這開場……
“我姐在野外碰到了一群狼。”
小朋友這句話說完，沈譽等了幾秒，沒等到他開口。
沈譽扭過頭，沒忍住問：“然后呢？”
“狼嘴里叼著我。”姜在野說：“所以你猜我的名字怎么來的。”
沈譽：“……”
在野外撿的，姜在野……
秦夜驍：“……”
“雖然我的名字很隨意，但我的生命不隨意，是我姐給了我生命！”姜在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我和她就是親的！哥哥你以后不要再這么問我了。”
沈譽想到秦亦琛說的，姜在野養狼，頓時就信了。
他心里一陣愧疚，不該提起姜在野的傷心事。
他也沒想到姜在野是姜里撿的。
沈譽清了清嗓子，抱歉道：“對不起，哥哥以后都不說了。”
口罩下，姜在野嘴角勾了勾，很懂事地說：“沒關系啦，哥哥只是關心我，我明白的。”
通情達理的不像個小孩子。
沈譽道：“你想找你爸爸媽媽嗎？哥哥可以幫你。”
姜在野搖頭“不用了。”
“為什么？”沈譽不解：“你不想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嗎？”
“不想。”姜在野眼底閃過一絲邪氣，扭頭看著旁邊的秦夜驍，滿不在意道：“我就當我爸死了。”
沈譽嘴角抽搐了下：“……”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什么叫只當他爸死了，他媽呢？
秦夜驍望著姜在野，漆黑的眼底深晦難測，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三人走到文具專區。
秦夜驍拿了個黑色的兒童書包，上面什么圖案都沒有，簡單的純黑色。
旁邊的導購看了眼秦夜驍手里裝著一年級課本的塑料袋，袋子似乎用了有段時間，皺巴巴的……
“那個，先生，”導購忍不住道：“這個書包的價格……”
秦夜驍低眸，把書包拿到姜在野面前：“這個？”
姜在野看了眼標價那個長長的五位數，咽了下口水，仰頭，眼睛微微睜大，真誠稚嫩道：“哥哥，塑料袋挺好的。”
便宜。
他隔幾天就能換個新的。
“這個不好看？”秦夜驍嗓音低沉，耐心極好。
姜在野：“好看！”
但凡他猶豫一秒，都是對五位數的不尊重！
秦夜驍把書包給導購：“包起來。”
沈譽單手插在西褲兜，挑眉。
導購驚得眼睛都瞪大了，這書包在貨架上都掛了好久了，價格太高，一直沒賣出去。
她反應過來，眉開眼笑，連聲說：“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給您開票！”
姜在野：“……”
真是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