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下課的時候,一班的孫策神秘兮兮的跑來找我,手上還拿著一本物理書。
我調侃著:“呦,你一個高高在上實驗班的高材生,怎么想著下到民間來找我這個普通班的平民問物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呀。”
他把物理書一卷,放在眼睛前,裝著一副望遠鏡的樣子:“就你這水平,也配讓我來請教物理?這書現在不是課本功能,是看美女的工具。”
怎么都一個個的如此色呢?
“啥美女?哪來的美女?”我不恥下問,還用孫悟空的動作假裝眺望遠方。
“一看你就是一副正人君子樣。”
我倆都笑了,說實話,有些猥瑣。
孫策朝我傾斜著身子,悄悄說道:“聽說我們這一屆的校花就在九班,軍訓那會就已經家喻戶曉了。”
“校花?不是十班的林夢燁嗎?我怎么不知道九班還有一個?”
“你一個書呆子,十年不問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能有這樣的心情?”
哼!開玩笑,我可是一直蠢蠢欲動的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內心,卻膽小的只能壓抑著那份暗戀,偷偷的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再說了,能有我女神芮雪漂亮?有我也不關心。
孫策看著一臉不屑的我,一把拉起我的手,直奔九班。
好家伙,九班外面還真有不少假裝討論學習的男生,眼神卻不停的朝著九班內那個特定的方向瞄去,就像是凸透鏡,把所有的散射光匯聚到了焦點位置。
我們很自然的融入了這群人之中。
九班內早就起了哄。
孫策偷偷的指了指那個焦點。
我定睛一看,恰逢焦點抬頭。
真是巧,又一次四目相對,只是這一次很自然。
“她呀!我還以為誰呢,你們都什么眼光呀!”
“你認識呀?”
“你也認識呀!跟我們一個初中的,四班的馬霜霜!”
“她就是馬霜霜呀!我記得她挺黑的呀,還瘦瘦的。”孫策恍然大悟,卻又難以置信。
馬霜霜看見了我,一路小跑出來:“豐年!你找我?”
“沒有沒有,我跟孫策路過,我們去……去廁所。”
“對,去廁所!”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周邊男生釋放出來的嫉妒和怨氣,帶著那一股穿透勁,直插內心,搞得我背后一涼。
馬霜霜顯得有些失望,用手朝著反方向一指,怏怏的說:“廁所在那邊!”
原來自己撒的謊是多么可笑!
可我心如明鏡,為何要撒謊?
我轉身告別,卻發現周圍人群中松、芳芳和芮雪的身影。
芮雪沒有說話,看見我便轉身離去。我自以為是的解讀到了心碎的聲音。
芳芳上前憤怒的指著我,又看了看馬霜霜,留下一句:“好自為之!”頭也不回的走了。松自然是跟著芳芳的。
只留下我原地無處申冤,難不成一路追上去,對著芮雪描述著剛才不可能的一切?拼命的闡述我和馬霜霜之間根本沒關系,只是初中同學而已?
芮雪壓根跟我沒關系好嗎?她為何要聽我的解釋?
更何況她都看在眼里,事實勝于雄辯,我百口莫辯!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芮雪肯定以為我也是一個花心之人,對著校花有著無限的好奇。
孫策還神奇的說了一句:“你不覺得馬霜霜變化很大嗎?”
很大?我都沒注意。
我怏怏的回到教室,最后把這一切歸結到都是孫策的錯。
策安慰我:“芮雪會明白你的心的。”
什么心?花心嗎?
我說:“你們兩個策是孫悟空派來捯飭我的嗎?”
一個下午,窗外外陽光明媚,而我心如陰雨。
22
晚上,父親打電話過來,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父親的關心,不是當面勝似耳提面命。
我那點小情緒,哪里能瞞得過父親。畢竟父親走過的路比我吃我的鹽還要多。
父親叮囑:“上課要好好聽講,遵守校紀校規,自己的東西要保管好,不要被騙了。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不么,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東西,我身上有多少金銀財寶我自己心里清楚。再說了,我都沒說什么,你怎么就斷定是亂七八糟的呢?
我選擇性的做到了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還不停的回應著:“好,好,好!”
可腦海中潛意識有個反應,應該不會被父親說中了吧,應該不會!
軍訓結束,原本說好的不會進行摸底考試,結果還是老樣子,逃不出這個世道輪回。
試卷發下來的那一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那排名,我實在不忍心看,策卻微笑著說:“人都要超前看,你這不是前進了兩名么!”
我去你個大頭鬼,自己手上捏著第四名,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突然發現自己生活在一群真正的學霸之中。
芮雪是學霸,而我是學渣,難不成真的要演義一部電視劇版的學渣追學霸?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呀!
23
午飯在即,松第一個站起來,對我招手:“豐年,走,吃飯去!”
聽到這,正在看書的我神經有些敏感,我頭也沒抬,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么早去,都還沒打鈴呢?”
“早什么,晚了人太多!”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我坐著一動不動,滿腦子只是想著,或許我晚點去,就能逃過這一次。
“走啊,愣著干啥?”松又補充了一句。
策和芳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各自找伙伴吃飯。
我抬起頭,質問:“你飯卡做好了?”
“沒有啊,食堂那邊說得等到正式開學。”
“那你咋吃飯?”
松一愣,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你不是有飯卡么?”聲音中充滿著理所應當。
我一聽就感覺特不爽,蹭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怒氣沖沖的回了一句:“我的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憑什么要給你用?”
其實這話在我心頭縈繞了很久很久,我總是想著能在合適的時機說出,給他自以為是的理所應當一個沉重的打擊。
我和他之間的空氣瞬間凝住了。
松臉上的表情很復雜,吃驚中透著疑惑,微笑中夾雜著難堪,就像冰火兩重天一樣,我猜不透。
過了片刻,他最終冒出來這樣一句問句:“就因為這事,你才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吃飯?”
我沒有回他,頭一回避,一屁股坐下看著窗外,眼睛卻不自覺的瞟著。
其他三人發現了我倆的不正常,連忙從中緩和。
“就一頓飯的事,走走,松你跟我走。”策想要一把拉走松,不見面應該是緩解緊張氣氛最好的方式。
可是松愣是站著不動,似乎是在等我的一個回復。
策是好意,而我卻不領情,反將怒氣出來他身上:“你懂什么,什么就叫一頓飯的事,都好幾頓了!”
幼稚中卻是滿滿的事實。
芳芳有些不知所措,芮雪平靜的站著。
“好!”松甩下一個字,一把掙脫了策的手,快速的走出了教室。
在我看來,如喪家之犬一般。我頗有一種贏家的傲氣,帶著那種我曾經不屑一顧的理直氣壯。
芳芳也顧不得許多,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嘴上還不停的呼喊著松的名字。
我下意識的朝著芮雪看去,慌張又尷尬,似乎后悔自己的不理智。可我又能如何,芮雪的微笑只能讓我假裝生著悶氣,鼻孔中氣呼呼的喘著。
策拍了怕我的肩膀,坐回了座位,跟我一道發呆,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話。
“好了,人也走遠了,我們吃飯去吧。杵在這里干啥,讓人看笑話?”
這時我才意識到,芮雪還在關注著我。是該慶幸還是悲哀?至少說明我能引起她的注意。
我抄起桌上的飯卡,彎著腰低著頭,一路小跑溜出了教室,就像吃了敗仗的將軍,灰溜溜的回營一般,不想再讓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