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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道路上有很多分分合合,畢業了各自奔赴前程,酒席散了各自重回現實,聚會散了各自生活,只是我不曾意料高中時期便會經歷變遷。每個人總會在一個新的環境找到自己適應的方式,就像我當初剛進慈中書院一樣,跌跌撞撞也擁有了眾多好友,有了自己的目標。
我想芮雪和芳芳也一樣。
寢室來回教室的路上,我總能看她們和新的朋友三三兩兩的走著。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的堅持到底對不對。塞內加曾經說過一句話:只要持續地努力,不懈地奮斗,就沒有征服不了的東西。雖然并不包括情感,我卻堅信。
有一天我問倩倩,為何開學的第一天就執迷不悟,非要坐在松旁邊,要知道有芳芳在松心中,她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她卻說:“沒有什么比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來的更需要毅力。”
好像是一個物理學真理,哪哪都對,就是不知道如何求證。
我跟她開玩笑說:“芳芳和松那可是金童玉女,你是大姐大,怎么組合?”
她笑笑說:“我沒有什么其他想法,就是一直守著自己喜歡的人。”
這勇氣值得敬佩。
后來我想,對于堅守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沒有正確答案,只有是否合心。當我們在堅守中遇到那些不可能解決的問題,重要的是不退縮,是如何去面對。
就像我自己,盡管同校不同班,我只管創造機會相遇就是了,哪怕不說一句話,只是一個點頭示意,也是心滿意足的。
每天晚上九點半,自習結束的鈴聲會按時響起來,便是我最心心念念的時間。
蓄勢待發的同學們如脫韁的野馬,瘋狂的沖出教室,而我不喜歡匆匆忙忙,與其提前十分鐘,不是安心的多走五分鐘,因為芮雪不會急。
松總是一臉無奈的斥責我,非要晚上打水,非要繞個遠路去打水,原本一天學習就已經很疲憊了,放了晚自習還要自我找虐。
我沒有理會,只是帶著頭走著我最熟悉的路線。
“靠!”立松吐了一個臟字,極不情愿的拖著步伐,一把抓起珍藏在抽屜中的Walkman,留下鞋底與地面摩擦的斯拉斯拉的聲音。
誰叫我們兩個是好兄弟呢,他放棄了原本可以在寢室充分享受美妙音樂的睡前半個小時,那可是整天校園生活最為豐富的時刻。
我千方百計的把握好時間,無非就是能在打水的地方貓著等待芮雪出現的那一刻,上前打一聲招呼,呼喚一聲“姑姑”!這遠比每天晚上用手機發一條“晚安”來的更加喜人。手機只是自我想象,這是真實的面對面。
有時候為了遇到芮雪,我甚至選擇繞遠路,從文科班過,貼著窗戶假裝隨意的往里看一眼,就是為了能在腦海中記錄下她每天的模樣。
我可不想因為分班而錯過。
策總是說我,沒有必要為了這樣一點小事而斤斤計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也留不住。可是連這點小事都不去做,都做不好,還有什么資格說我真的喜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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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上學期,我終于放下了文科那三門神——政史地。
當初糾結你死我活,拉起政史地就像要闖闖文科這片天地,可如今不說棄之如負擔,卻也已然成為學科中傳說的副科,偏門。
整個教室中,已經很難找到政史地作業的身影,任課老師也十分自覺的隨意上課,這些課更多的像是自習課,做著主課的作業。那些課本也就上課的時候才會出現,有些甚至到了找不到課本的地步。
用他們官方的話說,這叫重點培養,側重發力。我看看其實就是流傳在慈中卻被官方一直否認的偏心,認為文科就是不如理科,慈中就是一個理科學校。
班級里那些紛紛拋棄政史地,著實體驗了一把高三考完高考后瘋狂扔資料的感覺。張嵐每次看到,都會生氣的說:“你們還要會考的,都收起來!”
或許她也認為,只剩會考了。
在這個大潮流中,我選擇了隨波逐流。不是因為偏見,而是我的目標以我目前的成績存在不小的難度。我查過上財歷年的錄取分數線,650分,而我現在還處在600分左右徘徊,離上財還有不小的距離。
其實,我很喜歡歷史,也挺喜歡歷史老師的,他是文科班出了名任課老師,帶我們班就是順帶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上了高二后,歷史課不是看電影就是講故事,特別輕松。
我想芮雪她們可能也一樣吧,在物理化課上做著政史地的作業。
或許是我命中注定只能選理科,也或許張嵐早就看穿了我的能力,盡一切努力把我留在四班。
當然也離不開我拼命學習,用頭懸梁、錐刺股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起的比別人早,睡得比別人晚,甚至夜晚的廁所中都能看到我的身影,不為別的,就為了能與芮雪站在同一平面。
松說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都是看著還行就勉強過,如今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我也覺得,現在不努力,可能以后再也沒機會跟芮雪同班同校了。
高二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我從原來的二十多名,上升到了十二名。
隨后的期末考試,我一躍成為了班級第二名,第一名是松,超過了策和學習委員婷。
策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嘴里嘟囔著:“你肯定提前知道試題了,要么就是運氣,都能被你押對題。”
松平靜的反駁著:“你就別算了,押題能押中一兩題已經是運氣,哪有全中的道理。你看看豐年的英語,依舊是難以直視。策,你還別不服氣,這段時間豐年的努力你也看到了。看看你自己,整天看小說,成績能不下滑嗎?”
“其實豐年理科成績都還不錯的,高一的時候估計是因為文科成績拖了后腿,排名才會一直靠后。”婷出乎意料的為我站隊。
自從芳芳和芮雪去了九班后,我們的隊伍小了,婷自然而然被策拉了進來,同樣進來的還有倩倩。
策自然不服氣,一嘟嘴朝著窗外喘著大氣,搞得我好像招惹他了一樣。
從小到大,同學七年多,我一直跟在他身后。
小學里學奧數跟在他身后,他隨便一看就懂,而我研究半天不明白。小學三年級學電腦繪圖,他起手就能做,而我還不明白鼠標和鍵盤。
那會我們寫課堂作業都喜歡寫完了大喊一聲“好了”,特帶勁,特霸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已經完成了。班級里好多成績好的都爭前恐后的喊,差一秒都不行。
策總是能前幾個完成,我想較勁,可是一直抵不過。
我知道,有時候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久而久之,我也漸漸習慣了。
這是都第一次排名排在他前面,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我能理解。
我沾沾自喜的去張嵐那里問題。
英語王老師指著我的鼻子,那架勢,真嚇到我了,畢竟我心虛。
她說:“豐年,你真的是一塊理科的料,只是理科的料。你看看你的英語成績,只能勉強及格,數理化生都快滿分了。你要是再用點心,英語提升個二十分鐘,都能上清華北大了。”
呵呵,當然這也只是玩笑話。不過我聽了開心呀,張嵐聽了也為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