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裴序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波塞冬的構造而產生這樣的情緒,還是因為別的。
時間并沒有等他,訓練賽在倒計時結束后即刻開始。
“指揮官,平時都是你指揮我們,今天可不同了,”顯示屏里,另一臺似火焰般機甲的主人說,“如果今天我把你打敗了,我能代替你指揮官的位置嗎?”
狂妄的話最吸引人,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笑了,包括裴序身旁的段意。
陸景沉也不因為他說的話有過多情緒,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贏了我,你在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樣的獎勵讓在場的人都驚呼出聲,有嘲笑那人不自量力的,也有說陸景沉太放縱人的。
裴序唏噓一聲,問段意:“他不是治愈系么?他怎么打?”
“手唄。”段意呆呆萌萌地回答,而后笑了笑:“你覺得指揮官打他,用得著精神力加成么?”
裴序不語,抬頭看著顯示屏。
考慮到陸景沉精神力的原因,這樣一臺機甲更適合輔助作用。但在一對一的比賽中可不同,治愈系精神力在此刻完全對對方構不成傷害。所以它也必須擺脫位置的限定,為了獲得勝利,想辦法將對面的人擊敗。
要說指揮官這個名頭落在陸景沉身上,倒也不是虛的,這個時候便能輕易看出來。
“明明就可以來個背后偷襲,一舉將老吳滅嘍,指揮官跑什么呀?”有人說。
“這誰知道呢。”
畫面中,對方機甲的確是背對陸景沉的,也可以像旁觀者說的那般,來一個偷襲,結束比賽。
“但于陸景沉來說,這樣才是最危險的。對面故意露的后背,就是為了讓陸景沉上去,而后再反打,沒有精神力加持,陸景沉并不一定能勝過他。”裴熾說。
段意有些錯愕地掃了他一眼。
事實上也是如此,那人沒有勾引到陸景沉,反倒是看到陸景沉離開,便立刻追了上去。
這場比賽中,陸景沉的精神力只能對自己使用,這點誰都知道。所以認為這構不成威脅的挑戰者想也不想就沖上去,握著手里的劍劃出兩道劍氣。
卻是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離空曠的場地愈來愈遠,來到的是四處都是歪歪扭扭的巨大巖石和遮擋物的地方。
“指揮官,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不說我不說就算輸給我了,別人也是不知道的。”那人還在挑釁,轟轟又是兩聲,刀劍劃過,那巖石便轟然落地。
陸景沉沒有理會他,波塞冬也隨著他的操控縷縷撤退。
火紅色的機甲也追上他,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在他的劍落下后,卻又瞬間退到幾丈開外。
幾劍下來,除了塌落的巖石,深藍色的機甲卻是半點傷害都沒受到,甚至連巖石落下時濺起的灰塵,都沒落在上面。
在人群的注視下,那人似乎是有些惱羞成怒了。頃刻間,紅色機甲攜著的劍也隨之染上幾分顏色,像是燃燒著的火焰。
提著劍,機甲火速沖上前,向著深藍的機甲揮出重重的一刀。
劍落,“轟——”
巖石被他劈成兩半,滿天的灰塵瞬間騰起,籠罩了這一片區域。
“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聽我的話,畢竟我不太喜歡不受控制的東西。”
在那片塵煙中,深藍色的機甲借助巖石的炸裂跳起,同時機甲的手上星星點點的光匯成一把弩。
而那火紅的機甲此刻卻困在自己造成的“牢籠”之中,進退無路。
波塞冬松手時,空中便下起了似流星般的滿天箭雨,泛著神秘深沉的微藍色的光,向那火紅色的機甲刺去。
為他的退場,造一場絢麗奪目的流星雨。
“臥槽!指揮官有武器!”
“夭壽了!治愈系的打人了!打人了!打人了!這個不上星際頭條我第一個投訴啊!!!”
“打擾了兄弟們,回去訓練了。今天不訓練,明天挨箭子兒!”
人群瞬間變得熱熱鬧鬧,沸騰起來。
裴序的那雙黑眸中還映著屏幕上循環的流星箭雨,動了動嘴唇,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以至于陸景沉從訓練場里出來時,他還沒回過神來。
屏幕上發出箭雨的深藍色機甲出現在眼前,裴序下意識地便屏住了呼吸,卻又莫名被吸引了,鬼使神差走上前,手掌覆上了那藍色的金屬機身。
“你要試試么。”
忽然,機甲里的人這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