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是漫天飛舞的隨著爆炸而濺開的金屬碎片,反射著凌厲的光,像是烈日當(dāng)空的六月,下起了茫茫大雪。
毫無章法的戰(zhàn)斗,讓他明確的知道,這群人無非是臨時組成的。但也正因為這樣,才讓所有人毫無辦法。
他看著無數(shù)人在眼前倒下,看著入侵者肆意妄為,自己的腳下卻如同灌了鉛一般,移動不了分毫。
“裴序,活下去。”
沉重的話回響在他的耳邊,頃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唯一剩下的,則是那臺如墨般黑的機甲,握著長劍,以及在劍下絕望的人們。
裴序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捂住臉,手掌卻觸到絲絲涼意,濕潤了他的掌心。
又來了。
在這夜里,不僅是恐懼,絕望,連憤怒都包裹住了他,像是想要拉他一同進(jìn)入這片黑里。
裴序的手緊握成拳,閉目想著那些早已過了許多年的事情,一夜無眠。
來比賽的少說也有幾百人,這時候裴序便不好意思直接回宿舍和秦馳越一群人聚在一起了,害怕被誰看到,讓他又成了走后門的失敗者。
以至于他一大早從選手宿舍處出來時,便迎面撞上同樣驚訝的刀疤臉。
“喲,這么早起來是要做什么呢?”刀疤臉一臉嘲諷,語氣中都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裴序沒理會他,想要照常出去走走。
對面的人卻是伸出手指,指著裴序,繼續(xù)毫不尊重地笑著:“面對我都不敢嗎?你看看你那夾著尾巴逃走的模樣,像極了滑稽的小丑啊。”
裴序走上前。
“這就敢上前了嗎?”刀疤臉的笑聲愈發(fā)張狂。
“是啊,畢竟……”裴序快去上前:“不上前來,該怎么把你痛扁一頓呢。”
說著,裴序把刀疤臉那根手指往后一掰,刀疤臉大叫一聲,仰著身體連連往后退。
裴序卻是步步緊逼,看他吃痛而示弱,順勢把人摔在地上,用早上起來擦得干凈的球鞋,對著刀疤臉的臉狠狠踢了一腳。
“死肥豬,別把我惹毛了。”
裴序冷聲說著,還要補一拳時,余光瞥見一道陰影,便立刻看向另一頭。
好巧不巧,來者正是秦馳越。
看著裴序把一個身材粗壯的男人放倒的秦馳越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是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
“有事嗎?”裴序看著他。
秦馳越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和裴序素不相識,我只是來通知消息的小跑腿的模樣,搖搖頭:“沒事,你繼續(xù)。”
對裴序說完,他才拿著手上的大喇叭,厲聲喊:“起床起床通通起床!昨天沒考核完的做好準(zhǔn)備,完事的自己到休息區(qū)等下一步通知!”
聽到這話,裴序才收回自己的腳,冷眼掃了掃刀疤臉,繞過這人往休息區(qū)走了。
刀疤臉在秦馳越的攙扶下站起身,對著裴序的背影呸了一聲,怒氣沖沖:“這臭不要臉的東西!”
“你被剛才那位,揍了啊?”秦馳越問他。
刀疤臉再怎么橫,也不敢對基地里的正式成員吼,只是憋著氣,重重“嗯”了一聲。
聽到某道聲音后,刀疤臉猛地側(cè)頭,瞪著旁邊的人:“你在笑?”
“沒有。我們受過嚴(yán)格的訓(xùn)練,無論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
秦馳越瘋狂搖頭,把消息通報后拔腿就跑,出去笑了個痛快。